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床頭櫃上放着面包和牛奶,饑腸辘辘,她取過來吃了。
味同嚼蠟。
她機械的吃着,神色有些迷茫,直到蕭鳳亭再次開門進來,她才緩緩擡起頭看向他。
一夜沒睡,他依舊精神奕奕,身上換了幹淨的襯衣,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手骨。
他的腕骨上還有點烏青,大概,是在别墅裡跟那些保镖假裝纏鬥的時候弄傷的,眉骨上也帶着細微的傷痕。
他倒是演戲演得很逼真。
唐傾想到他渾身沐血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可憐模樣,覺得他簡直可以去獲獎了。
他走過來,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她的對面。
他看了一眼她手裡的面包,微微擡了一下下巴,“吃飽了嗎?
”
唐傾緩緩把面包放回了床頭櫃上,她平靜的看着蕭鳳亭的臉,輕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
蕭鳳亭的手指在椅背上輕輕地點了幾下,“不是說了嗎?
我們來研究一下這件事我該如何懲罰你,好讓你今後不再再犯。
我也很厭倦每次都要對你提心吊膽,應付你的反複無常。
”
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大概就是蕭鳳亭這樣子的吧。
她現在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無可奈何的道:“是你一直在逼我,蕭鳳亭。
”她低低的道,“我隻是想走,這麼多年了,我們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
“走?
你覺得你還能去哪裡?
”
她木然的道:“這個世界上,總歸有很多沒有你的地方。
”
蕭鳳亭道:“我想不到,你竟然還這麼讨厭我。
”
她苦笑:“你這話讓我不知道該這麼接下去。
”
“我做了那麼多,你難道看不到的嗎?
”他似乎有些疑惑,“不管我做什麼,你都看不到,是這樣的嗎?
”
“在原本就是錯誤的地方做的事情,有意義嗎?
”她無力的苦笑,“留在你身邊隻會讓我痛苦,你說的沒錯,蕭鳳亭,我是讨厭你,讨厭到你不管做什麼,我都讨厭你的地步。
”
蕭鳳亭輕怔了一會兒,他似乎在回想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過了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
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經是不可調和的狀态,不管他做什麼,不管他對她多好,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在錯誤的方向一直努力,不管做什麼,都是錯誤的。
他倒也沒有付出太多的東西,隻是為了她招惹了一堆的麻煩罷了,但是這些麻煩,花點時間也就能解決了,不值一提。
他的神色逐漸的平靜下來,眸内溫柔的光芒逐漸的淡去,又恢複了曾經清淡冷漠的模樣。
他站起來,走到了唐傾的面前,擡起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發:“如果你能假裝對我溫柔一點該多好。
沒有人告訴過你,有時候會演戲能過得舒服很多嗎?
”
唐傾低着頭,緩緩的咬住了嘴唇。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能演久一點?
”她擡起頭看向他,“騙一個人,就應該騙她一輩子,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