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莊園裡的傭人,誰人不知他們的主人對這個沉默寡言的殘疾女人寵愛有加,隻要有人能多讓她說句話,或者笑一笑,那個人就能得到豐厚的獎賞。
然而目前為止,能跟她順利交談的人都屈指可數。
他們都是揣測旁人心思的人精,卻也看不出她到底喜歡什麼,不過她讨厭什麼,倒是很明顯——比方說蕭鳳亭從外面回來,她就會直截了當的喊他們帶她離開,總之,不願意跟他呆在一個空間裡。
對此,雖然大家夥都看在眼裡,但是也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看到了。
有人從花園外側匆匆的走了過來,對着唐傾道:“唐小姐,少主回來了。
”
唐傾似乎這時候才從發呆裡回過神來,她看向她,想說什麼,就看到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修長人影往這邊走了過來。
花園裡滿是姹紫嫣紅的顔色,那個人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衫,皮膚雪白,那素淡的顔色卻硬生生的将滿園的絢爛色彩也壓了下去,一張雅緻隽麗的面容,在西班牙這個美人如雲的國家,也是萬裡挑一的奪目。
見到她看過來,他似乎是笑了笑,走過來看了一眼她手上捏着的一小朵紅色小花,從枝頭采了一朵新的别在了她的發上。
她本來就生的秀麗蒼白,那火紅的顔色讓她蒼白的唇瓣也印上了一點妍麗,印出幾分妩媚。
他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一時間似乎是呆了呆,片刻以後才回過神來。
“你們下去吧。
”
他開口道。
兩個傭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一齊離開,把單獨相處的空間留給他們。
蕭鳳亭雖然從來不說什麼,但是有時候從他流露出來的神态上,還是依稀能揣測出他的真實想法。
“晚上有一個宴會。
”蕭鳳亭推着她走在花園的小徑上,“我帶你出去看看。
”
唐傾低着頭看着手上的花,“不去。
”
“你的心理醫生說你應該多出去見見人群。
”蕭鳳亭在她身後道,“晚上我會一直陪着你,不會有什麼事的。
”
唐傾擡起頭看向他,她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拒絕,最後有點厭倦了一般,低頭輕聲道:“随你吧。
”
如果他不嫌她丢臉,她也無所謂。
蕭鳳亭見她答應,點了點頭,“那我去安排。
”
他給人打了電話,叫對方盡快送禮服過來。
挂了電話,他似乎心情不錯,伸手将她從輪椅上打橫抱了起來,垂眸看着她溫聲道:“我餓了,陪我吃一會兒飯?
”
唐傾已經吃過飯了,隻是聽蕭鳳亭這樣說,也沒再說什麼。
她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桐城?
”
蕭鳳亭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不喜歡這裡?
”
“你一直呆在這裡……沒問題嗎?
”
算一算,留在這裡已經差不多三個月了。
蕭鳳亭不會讓她獨處,所以這三個月,他也一直留在西班牙。
蕭鳳亭似乎心情很好,臉上流瀉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他含笑問道:“傾兒,你是在擔心我嗎?
”
唐傾微微一愣,臉上流露出一絲無語的情緒。
她隻是有點好奇蕭鳳亭這樣玩忽職守,蕭家人都不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