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蕭鳳亭還在床上,隻是并沒有跟睡前那樣壓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是怎麼變化的,已經變成了她躺在他懷裡的模樣。
見她醒過來,他神色很清淡,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問道:“餓了嗎?
”
語氣很親和,完全沒有在倫敦不動聲色威脅她的狠厲嘴臉。
唐傾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平靜的搖了搖頭。
蕭鳳亭點了點頭,“正巧我也不餓,我們繼續躺一會兒吧。
”
“……”唐傾沒吭聲。
天氣還是陰沉沉的。
倫敦在下雨,桐城也在下雨,感覺很奇怪,好像那段在倫敦的時間真的隻是一場潮濕而模糊的夢而已,她并沒有離開過桐城,自始至終都生活在蕭鳳亭的身邊。
她趴在蕭鳳亭的懷裡睜着眼看着窗外,霧蒙蒙的水汽倒映在她的眸底,将她的眼睛也染得蒙蒙的,沒有什麼光澤。
間隔了近兩年的懷抱,帶給她一絲陌生,已經厭煩了再去質問蕭鳳亭到底要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消磨了她身上所有的勇氣,腦子也變得遲鈍了好像,已經接受了上天給她的命運。
曾經還會歇斯底裡的反抗,質問蕭鳳亭為什麼還要将她作為替身,現在卻已經連這點質問的力氣都沒有了。
已經徹底絕望了吧。
心死了。
*
蕭家的傭人,好像在這段時間換了一遍,裡裡外外都是新人。
蕭鳳亭回來以後,叫來了許多裝修工人,整天就叮叮咚咚的在敲打着什麼,唐傾并不是很感興趣,直到有一天蕭鳳亭帶她進去那間裝修好的房間。
那是一間女孩子的房間。
以粉色調裝飾,嫩綠色的窗簾,隔間,是半個籃球場大小的遊樂園。
蕭鳳亭竟然在二樓的别墅裡弄出了一個小型遊樂場。
“以後果果來這裡住,你可以陪在她這裡玩。
”
蕭鳳亭站在她身後道。
唐傾有點混亂,擡起頭看向他。
“你這些天叫人……就是在給果果弄房間?
”
“周末,你們見面的時候,她可以住在這裡。
”蕭鳳亭溫聲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
唐傾微微的抿住嘴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蕭鳳亭俯下身,低頭看向她的臉,他語氣很輕,“其實我并沒有想過留下任何子嗣。
”
唐傾垂眼,喃喃道:“我知道……”她握緊了手指,她何嘗不知道這些。
這是她的秘密,她一直以來甯願死都不想被蕭鳳亭發現的秘密,可是還是被他發現了。
他不喜歡孩子,可是再不喜歡,果果也是他的種。
她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秘密,她一直都覺得,瞞住,瞞住就可以了。
“傾兒。
”他輕柔的吻了吻她的臉,以一種十分感慨的語氣對她道,“原來你不聲不響,已經給我生了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了。
”
“……”唐傾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古怪,微微擡起頭,看到了蕭鳳亭眼底的一絲得意。
她心裡浮現出一絲苦悶的感覺,重新低下頭,悶聲道:“不是給你生的。
”
誰給他生的,臭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