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宗又開了一槍,他槍法無比的精确,這一槍洞穿了傅庭淵的掌心。
他打他就像是在打一隻死狗。
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洛南初以為剛才的暴打已經是燕宗的極緻,然而現在才是最狠的,他倘若再敢過來,他可能要廢了他的雙腿和雙手。
洛南初有些腿軟。
她确實恨傅庭淵,有時候恨不得他去死,然而看到他遍體鱗傷真的快被打死了,她身體還是涼了。
那種感覺就跟五年前聽到他的死訊一樣。
她始終沒有辦法對他做到無動于衷。
“燕伯伯,你要對我說什麼?
”她顫着聲音,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
“初初……”傅庭淵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洛南初偏過頭去看向他。
他狼狽的被人高馬大的保镖抵住肩膀按壓在地上,眼睛裡滲透進了血的顔色,那眼神看起來竟然有些絕望。
洛南初猛然就意識到了,燕宗要對她說的,可能就是傅庭淵這些日子裡極力想要隐瞞的。
他的不能說,不敢說,全在燕宗的一句話裡面。
所以他才那麼拼命的想要阻止。
所以……是什麼?
洛南初被帶了過去,燕宗的目光似乎有些複雜的落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才淡淡道:“前幾天,我收到了一份快遞過來的收養協議。
”
“爸!
”傅庭淵聲音沙啞的吼了一聲,“不要!
”他再次掙紮了起來,燕宗聲音微微一頓,然後輕描淡寫的擡起拿着手槍的手朝着傅庭淵的胸膛對準,洛南初下意識的擋在了槍口前,臉色發白。
傅庭淵成年以後,從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刻。
那種絕望的心情,竟然比小時候被他母親關在地下室還要更甚。
他極力想要隐藏的東西,不想讓她知道的東西,終究還是被别人知道了。
它會毀掉洛南初的。
燕宗并不知道她曾經到底遭受過什麼。
那些恥辱并不是單單他給的,如果被她知道她曾經跟自己兩個親人都發生過關系,那如今他極力想要為她維持住的日常也結束了。
他不覺得她還能再去承受這些。
“收養協議怎麼了?
”
洛南初問了一句。
燕宗瞥了一眼自己崩潰絕望的兒子,然後叫人把那份收養協議取了過來。
他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洛南初自己伸手去拿。
洛南初抿了一下唇,伸手取了過來。
“二十六年前,我們燕家曾經弄丢過一個小女孩。
”燕宗拄着拐杖走了幾步,來到傅庭淵的面前,垂下眼看着自己兒子盯着他的陰狠的目光,他笑了笑,擡起拐杖狠狠的敲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抵在了地面上,“我們曾經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去找過,但是因為那家孤兒院失了大火,那個女孩兒的資料也被那場火燒光了。
”
“我們既沒有收養人的信息,也查不到那家孤兒院孤兒的收養狀況,這件事隻能就此罷休。
”
“不過很幸運的是,上天并沒有打算讓我們家族那個小女孩永遠流落在外。
”燕宗看向洛南初,語氣溫和下來,“我們将她找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