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唐傾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唐易消失的第十天。
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後,唐傾用唐易的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初初,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阿易受傷了,他需要進行緊急手術。
”
洛南初手抖得厲害,“傾兒?
你沒事嗎?
你現在在哪裡?
”
“我沒事。
”唐傾的聲音還是跟她的人一樣柔和,她低聲安慰她,“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我現在還在桐城。
”她給她報了一段地址,洛南初記下了,那是桐城一個山頂别墅的門牌号,洛南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低低的道,“我現在就過來。
你等我。
”
唐傾在裡面輕輕地歎了口氣,洛南初不知道她那邊是什麼情況,隻是聽着唐傾的歎息聲,她不知道為什麼,聽着有點難過。
她确實已經受了很多的苦了。
隻是不知道,這些苦難什麼時候才有盡頭。
“初初,麻煩你了。
”
“這算什麼麻煩,”洛南初拿過了外套,匆匆茫茫的往外走去,“我很快就來,你……現在安全嗎?
”
“沒事。
”唐傾低柔的道,“果果還好嗎?
”
“她還在上學,等你回來了,我接你和她一起住。
”
“嗯。
”唐傾笑了一下,聲音還是柔柔的,“我先挂了。
”
洛南初應了一聲,聽着那邊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收進了口袋裡面,去開了自己那輛奧迪出來。
她開出了一段路,想了想,又給傅庭淵發了一條短信,簡短的說了一下自己的動向,然後給手機關了機。
她知道傅庭淵肯定不會願意讓她出去。
但是唐傾向她求助,她怎麼可能不動身。
從傅庭淵的别墅達到唐傾說的所在位置,洛南初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山頂别墅的雕花鐵門開着,洛南初直接開車進去,停在了門口。
她匆匆忙忙的下了車,偌大的别墅空蕩蕩的,竟然一個下人都沒有,可能是剛買來的,就連家具都是嶄新的,沒有人氣的樣子。
洛南初進大廳視線逡巡了一周,然後徑自上了樓,在路過二樓的時候,她聽到了蕭鳳亭的聲音:“傾兒,你就算叫洛南初過來,你也走不掉。
把槍放下,嗯?
”
唐傾似乎笑了一下:“我也沒打算走。
”
洛南初愣了一下,循着聲音往那個房間走去,門口處,有血迹滲透了出來,洛南初低頭看着那一灘紅色的液體,心跳狂跳。
屋裡面,唐易靠在牆壁上,微微低着頭,捂着胸口的位置,他那裡受了傷,不斷有血水從他的指縫裡流淌下來,地上那些血,就是他的。
而他的面前,唐傾一身白色的睡裙披散着頭發坐在輪椅上,她一隻手穩穩的托着一把手槍,對準了面前不遠處的男人,她向來溫和的小臉上,表情平漠而冷靜。
蕭鳳亭站在不遠處,看着她護着唐易的模樣,狹長的眸眼,緩緩地眯了起來,那雙顔色很淡的眸子裡,隐約透露出幾分幽深的冷芒,不動聲色的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