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留着這個玩偶,并不是喜歡這個玩偶或者是什麼,僅僅單純是因為這是洛南初用過的罷了。
就像他留着這個房間,是因為這個房間裡還有着洛南初的氣息。
——可能這也是他的奢想。
三年多了。
任何氣味早就散幹淨了,她怎麼可能還會有氣味留在這個房間裡。
但是也已經養成了習慣。
每日睡覺的時候,他總是需要在這裡才能入眠。
長久的失眠,睡不着覺。
神經衰弱,需要定時去醫院做心理咨詢。
他逐漸活成了她曾經的樣子。
*
他把sam從窗台上收了回來,然後拿起來捧在手心裡看了一會兒。
醜醜的鲨魚玩偶,穿着小西裝,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真醜。
”他評價了一句。
他哪裡有這麼醜。
不知道洛南初什麼眼光。
傅庭淵把sam放在了枕頭邊上,然後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鳳錦還在樓下,見到傅庭淵下樓,小心的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他還有點擔心傅庭淵要生氣。
也不能怪傅庭淵小氣——如果花容留下的東西被人弄髒了,他恐怕也要翻臉。
那個房間裡的東西傅庭淵有多寶貝,是個人都知道。
“還好吧?
”他輕咳了一聲,問道。
可能是因為都共同失去了自己愛人的緣故,他跟傅庭淵近幾年走得近了一點。
不過他比傅庭淵幸運的是,花容還給他留下了一對兒女,雖然孩子不是親生的,但是畢竟也是她留給他的。
睹目思人,小孩子長得跟花容不怎麼像——花容哪裡長得這麼漂亮——但是因為鳳歌的眼角的小痣和鳳笙那活潑的性格,鳳錦一邊恨她恨得牙癢癢,一邊又對雙胞胎疼愛的緊。
傅庭淵的視線淡淡的掃了一下抱着奶瓶喝奶的鳳笙一眼,鳳錦下意識的側身擋了擋孩子,他有點尴尬,擡手抵了抵唇角,輕咳了一聲。
傅庭淵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淡漠着聲音道:“沒什麼。
”
鳳錦這次過來是給他的堂弟鳳又翎品酒的。
鳳又翎和傅庭淵在倫敦開了一家酒吧,借了他和傅庭淵關系的光,最近也開的有聲有色的。
這是這小子二十多年唯一投資沒破産的産業,鳳錦對于這個不成器的堂弟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也不好拂了他的積極性,特意從涼城過來給他的葡萄酒品酒定價。
鳳錦坐了十來分鐘,鳳又翎打電話過來叫他去酒吧吃飯,鳳錦起身抱着兩個孩子告辭。
傅庭淵坐在沙發上看着鳳錦左擁右抱,他忍不住想了一下,如果當年那個孩子在……
他腦内一根神經被用力的扯了一下,有些疼痛的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時間過去太久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折磨下來,讓他越發的懷念那個被他親手毀去的孩子。
如果當初也能給他留一個孩子,不管那個孩子會變成什麼樣,那也是一個想念。
然而倘若孩子真的生下來,可能他們的結果也并不是如此。
對于鳳錦,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欣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