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被以“精神分裂無法控制自身行為不能負擔刑事責任”這個理由從看守所裡弄了出來,雖然在庭上她再次申明自己精神正常可以負擔刑事責任,但是看在大家的眼裡,不過也就是一個精神病發作的人的妄言罷了。
她很快就被轉到了皇家精神病院裡面去接受治療。
在一次自殺未遂以後,她被護士們二十四小時監視起來,在她的飯菜裡面放了安眠藥和鎮定劑;在她的案子平息了以後,英國的巨賈燕氏集團出資治療白雪笙,将她從皇家精神病院裡面接了出來,轉到了别處的醫院去了。
這件事在那會兒也浮現出了一場小小的水花,有人質疑燕氏集團為何要去資助一個精神病患者,又把人轉到何處去了,但是這個小小的水花很快就被壓了回去,法院那邊并沒有出現任何反應。
白雪笙的案子結束了近一個月以後,才由媒體發表報道出來,舉世震驚。
一名患有嚴重精神分裂的女人,竟然參加了無數著名導演的電影,成為世界聞名的女明星,最後又因為涉嫌殺人而被起訴,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裡面。
在外人看來,這簡直是一場傳奇。
她的新聞老實熱鬧了一陣子,但是跟世界上任何紅極一時的新聞一樣,也就一陣子而已。
沸水煮沸以後,也會逐漸的冷卻下來,很快,甚至不到一個星期,這場世界嘩然的新聞就被另一個新聞取代,向來以恩愛示人的明星夫婦被爆料早已經離婚,一時新聞頭條和公衆視野在這則新聞取代,白雪笙的微博下面,除了哭泣和不可置信的粉絲,路人的留言已經寥寥無幾。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以個人的意志為扭轉的,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生活,除了個别認識的人會感同身受以外,任何人的不幸或者幸運,也不過是路人的一場談資罷了。
太陽落下去,又重新升起,時間還會繼續,所有人都會不可抗力的奔着向前。
而對于傅庭淵來說,他的世界已經停駐在原地很久了。
白雪笙的案子結束了以後,他從法院裡面出來,燕青楓停車在法院門口接他。
他開門的時候,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扶着車門一隻手抵住了胸口。
“怎麼了?
”燕青楓坐在駕駛座上擡起頭看向他,見他眉心緊蹙唇色發白,趕忙從車裡走了下來。
傅庭淵被他扶進了車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低聲道,“心口痛得厲害。
”
這麼久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感知到疼痛了。
身體像是已經在痛苦中麻痹,除了清晨的時候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能感覺到了身體在隐隐作痛以外,一天的二十四小時裡,不用心感受自己的身體,是感覺不到痛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知覺在這一瞬間突然清晰了起來。
心髒疼,真的物理上的疼。
痛得他有些難以忍耐。
他清晰的感覺到他心髒裡空了一塊,那餘下的空白是一個巨大的口子,被狠狠挖了一個缺口出來,痛得他渾身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