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這句話,男人的臉又轟轟烈烈的紅了起來,他扭扭捏捏的從床邊蹭了過來,好像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似的,眼珠子也不敢落在她的身上,隻盯着一處瞧。
唐傾擡起頭,看向他胸前發白的傷口,用指甲輕輕地撥了撥已經被泡發了的痂,感覺到男人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擡起眼簾,看向蕭鳳亭。
“痛?
”
男人渾身僵硬,好像各處關節都生鏽了似的,木木的搖了搖頭。
“怪胎……”唐傾低低吐槽了一句,不痛抖個什麼勁兒?
她把藥粉倒在了掌心,輕輕地對着他的傷口吹了一口氣,低聲道:“可能有點痛,你忍一下,受不了你叫一下我。
”
每次上藥的時候,他都是昏迷不醒的狀态,唐傾也不清楚這個藥對人的身體刺激有多大。
男人道:“我不怕疼。
”
唐傾聞言,擡眸瞥了他一眼,不陰不陽的諷刺道:“是,你不怕疼,躲在廚房裡哼哼唧唧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
他僵住了,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垂下眼簾沒說話了。
他五官太過精緻秀雅,一旦沒有了身為蕭家家主的那番裝腔作勢,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透着溫潤清澈的光華。
他額前的頭發有點長了,此刻濕漉漉的垂落下來,微微掩住了他雅緻精細的眉目,低着頭坐在那裡,像是沒有被俗世污染過的一塊寶石。
唐傾微微歎了口氣,給他上藥:“就算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靠你這張小白臉,在女人堆裡也能活得下去的吧……”
不過她又想到他性格變成這樣,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估計能活吞了他,啧啧,她腦中浮現出了某種三俗的聯想。
蕭鳳亭完全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唐傾的手指輕柔的按在他的心口上,那帶着苦澀藥味的草木藥粉帶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疼痛伴随着她掌心的溫度在他皮膚上蔓延開來,心髒像是接觸到了一束微弱的電流,原本安靜下來的心跳,再次不安分的狂亂起來。
“砰。
”
“砰砰。
”
“砰砰砰……”
他僵硬的移動了一下身子,近乎于惶恐的想,他這是怎麼了?
他眼睛看了一眼垂眸坐在他面前的唐傾,又忍不住的想,他心跳跳得這麼快,她會不會感覺到?
一想到這一點,他整個人都手足無措起來。
唐傾擡起頭,看到蕭鳳亭的臉色有些蒼白,他鬓角細密的泌出了一層冷汗,于是體貼的問道:“疼嗎?
”
蕭鳳亭張了張嘴,半晌才吐出了一個氣音:“……疼。
”
說完,他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
唐傾不疑有它,語調輕松得道:“疼也忍一下,這裡沒什麼止痛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别的傷藥,嗯……過幾天我去山裡面看一下吧。
”
蕭鳳亭沒說話,完全沉浸在了欺騙了她的愧疚感中。
其實并不是很疼,她的掌心按在他的傷口上,溫涼的觸感,甚至讓他覺得很舒服,恨不得她能多提他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