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轎車低調的從車身邊滑過的時候,蕭鳳亭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偏過頭看向那輛在寂夜裡勻速行駛着的轎車。
對方的車窗關着,他什麼人都沒有看到,但是心髒卻十分莫名的有了一絲悸動,那種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
就在他沉下思緒想要理清這種不安心的情緒的時候,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迅速的接了起來,語氣很沉:“喂?
”
“蕭先生,”手機裡的男音聽起來有些惶恐,“别墅燒起來了,但是……但是唐小姐好像,好像沒有從裡面出來。
火太大了,我們的人沖不進去。
”
“嘩啦”一聲,蕭鳳亭感覺自己的心髒裡有一塊地方徹底的塌陷了下去。
他眼前并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在這瞬間,他感覺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
周身的知覺似乎一瞬間消失,他整個人如同浸身于真空之中,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然而他畢竟是見多識廣,他的失态不過隻是一瞬,他回過神來,握緊了手機開口道:“我知道了。
我很快就過來。
”
他挂掉了手機,握緊了方向盤。
後視鏡裡,反射出男人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隻有一雙淡色的眸子顔色逐漸濃重起來,像是被注入了一滴幽暗的冷墨,幽幽的泛着暗色的光芒。
*
唐傾在一片純白的病房裡醒了過來。
呼吸裡還有鼻腔粘膜被燒焦的味道,吸進去的氧氣讓她的鼻管和肺部都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她一醒過來,就費力的咳嗽了起來。
聽到了她的咳嗽聲,站在窗邊的男人轉過頭來,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對方穿着黑色的襯衫,袖口挽起,指上夾着一根香煙,眯眸看向她——跟半年前他們分别得時候,别無二緻。
“傅先生。
”唐傾試圖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她嗓音嘶啞,是被濃煙燙過以後的艱澀,見到他,她似乎有些驚慌。
看了看左右,唐傾小心翼翼的問道,“阿易……他也跟我一起回來嗎?
”
“你躺下吧。
你呼吸道灼傷很嚴重,現在最好不要開口說話。
”他看着唐傾,“你是被我的人送回來的。
唐易目前為止,并沒有聯系我。
”
唐傾渾身都僵硬了一下,她眸孔微微睜大,有些茫然的看了傅庭淵一會兒,然後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她的瞳孔裡滴落了下來。
“并不是做夢嗎?
”她喃喃的開口自言自語,整個人無聲的細細顫抖起來。
她逐漸回想起了在别墅裡的最後記憶,她看到了火光沖天裡唐易被大火吞沒的景象。
“我們還有五個小時就能達到倫敦。
你别胡思亂想,再睡一覺吧。
”傅庭淵在一旁開口道。
唐傾聞言,愣了一下,她擡起頭略有些迷茫的看向傅庭淵:“傅先生……我們現在是在……?
”
“我的私人飛機上。
”傅庭淵的神色看起來有點淡漠,他緩緩點了點煙灰,任由那些細碎的灰塵抖落在空氣裡,“你好好休息,如果有唐易的消息,我會通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