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看着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抿了抿唇,就要将手放下來。
目光觸及到後視鏡裡,那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手下雙手合十沖着她祈禱讨好的表情,唐傾咬住唇瓣,終究還是沒講手放下。
明明是他自己自讨苦吃,幹嘛還要讓她按着,根本是他自己活該。
*
蕭鳳亭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
檢查很快就出來了,除卻他額頭上的一根動脈的小血管被戳破了一根以外,他肋骨因為劇烈的撞擊斷了兩根,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聽到這個的時候,唐傾吃了一驚,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低着頭接受護士小姐用酒精棉花消毒傷口的蕭鳳亭,這個家夥是神嗎,肋骨斷了兩根,還能抱着她跑這麼遠,甚至沒聽他喊過一句疼。
那麼強烈的撞擊,就算她有人肉靠墊也受不了,更何況蕭鳳亭稱得上是兩面夾擊,斷骨也是正常的事情,隻是他動作這麼靈活,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迹,以至于她聽到這句話,潛意識就覺得——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蕭鳳亭額頭上被縫了幾針,然後就被請去手術室,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他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對着醫生道:“我手術的時候,她要在外面等我。
”
唐傾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立刻拒絕道:“我不要。
憑什麼?
”
蕭鳳亭對着醫生道:“如果她不在門口等我,我就不做手術。
”
唐傾道:“你不做就不做,關我什麼事?
”
蕭鳳亭雙手環胸,冷冷觑着她:“你得清楚,我是因為你才受傷的。
”
“那是你活該。
”
“如果不是我擋着你,現在進手術室的人就是你了。
”
唐傾咬住嘴唇,“我又沒叫你……”
醫生過來哄蕭鳳亭:“蕭先生,你盡快去手術室吧,這裡我來安排。
”
蕭鳳亭往外走了幾步,走到半路,停了下來,偏過頭觑了唐傾一眼,然後道:“如果我出來的時候沒見到她,我就拆了你們這家醫院。
”
衆人:“……”
輕描淡寫的說完這句威脅的話以後,蕭鳳亭施施然的走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能真切的感受,這個看起來優雅高貴如同上流社會貴公子的男人,确實是掌控桐城黑色命脈的hei社會……
醫生無奈的叫人推來了輪椅,攙扶唐傾坐上去:“唐小姐,請吧。
”
唐傾臉色很難看。
憑什麼要她陪着蕭鳳亭無理取鬧?
見她似乎也很不爽,醫生苦着臉跟她讨饒:“唐小姐,别為難我們了,蕭先生真的會把醫院拆了的。
”
唐傾道:“他不會的。
”
醫生苦着臉:“他會的。
他從來不會說謊。
”
唐傾冷笑,“他不會說謊?
”
那家夥就是個謊話連篇的謊話精。
唐傾畢竟心軟,被護士和醫生愁眉苦臉的哀求了好一會兒,還是被送到了蕭鳳亭的手術室門口。
三個小時以後,蕭鳳亭從裡面被推出來了。
他已經醒了,見到她,似乎是很滿意,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用沙啞的聲音輕聲道:“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