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
唐傾開始去訂做和試穿各種禮服。
這種事情,想想也并不是第一次做,但是比較起來,感覺卻并不大一樣。
當初被夏景年硬逼着試穿禮服的時候,她心情是厭煩和絕望的,絕不是如今這種欣喜和滿足。
所以說,嫁給喜歡的人,前期的準備工作,不管是多麼繁瑣,心情都是高興的。
“唐小姐,這件晚禮服怎麼樣?
”
設計師笑着拉開鏡子,讓她欣賞一下剛剛穿上的裙子。
裙子是緊身的,魚尾狀,十分優雅,淡藍色的禮服映襯着她白皙的皮膚,令她溫婉的五官多了幾份如水的明豔。
唐傾照了照鏡子,覺得很喜歡,道:“很好。
”
“這件就在結婚晚宴的時候穿。
婚紗已經叫意大利的設計師做去了,大概下個月會做好。
”設計師是個臉圓圓的美國人,十分愛說話,她靈活的給唐傾挽了一個頭發,搭配這件晚禮服,“這樣子就很漂亮了。
”
唐傾笑了笑,“是你手藝好。
”
“是唐小姐長得漂亮。
”
兩個人正恭維着,有人敲了敲門:“唐小姐,蕭先生過來了。
”
唐傾喊了一聲,“等一等,”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蕭鳳亭穿着西裝走了進來。
他應該是剛下班,眉宇間還帶着面對下屬的冷冽,但是見到她,面容上立刻露出了溫淡的笑意。
他走過來挽住了她纖細的腰身,在她臉頰上吻了吻,誇獎道:“真好看。
”
唐傾有點害羞,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
“檸聊說你在試衣服,順路就過來了。
”他後退了一步,打量着她身上的那件禮服,道,“我覺得比夏景年當初給你穿的要好看,你覺得呢?
”
唐傾忍不住道:“好端端的,幹嘛提起他?
”
蕭鳳亭淡淡冷笑道:“還記得嗎?
他當初還跟我炫耀過你穿婚紗有多好看。
”
唐傾沒想到他竟然是在嫉恨那件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蕭鳳亭的勝負心。
“我就恨我着了他的道,才會讓你落在他手裡受了那麼多的苦。
”
那段回憶對彼此來說都是昏暗的,唐傾并不想再去回憶那段往事,她伸出手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以後我們一家四口好好在一起,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
蕭鳳亭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微微閉上眼,沉沉的道:“嗯。
”
在他的生活裡,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十分艱難。
被别人下毒,也并不是什麼多麼令人奇怪的死法。
但是這個世界上,卻有唐傾這樣的傻子,為了能讓他活下去,而不惜用自己去替他。
他對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就算用命去還給她都彌補不了,他一直覺得唐傾不會再愛他,也不再去奢求她的愛,但是隻有在生死存亡的時候,他才能意識到,這個女人這一生到底以怎麼樣的心情在默默愛着他。
他不敢想象當年他的背叛對她的打擊,他知道錯了,也在盡力彌補,但是不管做到什麼程度,都沒辦法彌補對她的傷害。
唐傾摸了摸他的頭發,察覺到了男人的情緒變化,低聲問道:“鳳亭,你怎麼了?
”
蕭鳳亭擡起頭,眸光深邃,聲音喑啞,“我好愛你,真的很愛你。
真的。
”
身後在給她整理禮服下擺的設計師輕笑出聲,讓唐傾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她目光溫柔的看着他,溫聲道:“我知道。
”
蕭鳳亭看着她輪廓柔和的小臉,忍不住低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他永遠也不會知曉唐傾到底有多愛他,這份愛,值得他用一輩子去回報,去感激。
*
結婚的那天,十分熱鬧。
從蕭府的花園裡裁剪的桂花,代替了尋常結婚的時候妝點的薔薇,教堂門外,一片桂花飄香。
那些桂花是蕭鳳亭對唐傾愛情的佐證,那些年來,在他默默無聲的沉默之中,他無法言說的感情和愛。
結婚典禮快要開始的時候,突然有人匆忙走過來對着蕭鳳亭說了幾句話,唐傾看到蕭鳳亭臉色一變,就知道今天這場婚禮恐怕不會那麼順暢了。
蕭鳳亭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他臉色恢複了平常,低頭在唐傾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道,“我出去一下。
”
“鳳亭。
”唐傾抓住他的手臂,纖細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你确定會回來的是吧?
”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候,倘若他出了什麼差池,她恐怕沒辦法輕易原諒他。
蕭鳳亭對她點了點頭,十分鄭重的看着她:“給我十分鐘。
”
唐傾抿了一下唇,松開了手,看着蕭鳳亭迅速的在教堂裡離開。
“傾兒,他怎麼了?
”
唐甯走過來,輕輕地拉了拉唐傾的手臂,眉頭輕蹙起來。
“結婚典禮快開始了,他怎麼走了?
”
“沒事。
”唐傾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牽住唐甯的手,“我站着有點累了,我們去坐一會下吧。
”
唐甯被她拉着走了幾步,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道:“如果那家夥今天在這種場合……”
“那我一輩子都不給他結婚了。
”唐傾打斷了她的話。
唐甯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能在這種場合跑掉的男人,也不是适合結婚的。
到時候你就跟我回倫敦。
”
正說着,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喧嘩聲。
洛南初的聲音匆忙的傳了過來,“傾兒,天啊……”
唐傾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循着洛南初的聲音往外跑去,看到門口處洛南初捂着嘴,驚訝的合不攏嘴的模樣。
唐傾提着裙子往不遠處看去,就看到蕭鳳亭把一個人從車裡踢了下來,唐傾凝神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出,那個被皺的血肉模糊的男人是夏景年。
夏景年怎麼會在桐城?
!
她悚然一驚,慌張的喊了一聲:“鳳亭!
”
蕭鳳亭大步走了過來,把驚慌的唐傾摟到懷裡,他聲音很沉,“沒事。
”
“他怎麼回事?
”
“我剛接到消息,他開車往這邊過來。
桐城政府跟美國政府那邊有協議,我不能槍斃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