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亭抱着她來到車裡。
他的毛呢大衣外套蓋在唐傾的身上,大大的,越發襯托着她的嬌小瘦弱。
唐傾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小小的,好像連推開他的那件衣服的力氣都沒有,眉目低垂,顯出幾分削瘦的安靜。
他擡起手,将縮在她脖頸上的頭發理了出來,道:“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到了。
”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裡顯得低沉。
唐傾也沒說什麼,靠在他的大衣上,閉上了眼睛。
車子平穩的發動起來,下雪的天氣,車子行駛的很慢,路上行人車輛很少,蕭鳳亭慢慢開着車,在一片安靜之中聽到了唐傾平穩的呼吸聲,他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份安靜之中,逐漸的溫暖了起來,像是泡在了溫水裡,那份暖意順着脈絡逐漸蔓延至全身。
一個人,一出生就在風雪裡,他也隻會覺得世界就是這麼冷,習以為常,不足為奇。
如果不讓他遇到陽光,沒有見過春暖花開,那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可是偏偏讓他遇見了光。
像是吝啬于分享的小孩,執拗的将那團小小的火焰抱在懷裡,甚至連别人看一眼都覺得是在跟他搶。
他出生于黑暗,一生風雪,并不知曉情愛滋味,習慣了掠奪,不知道如何去保護那團柔弱的火苗,自己的掌心燒灼的痛了,卻還是不肯撒手,眼睜睜看着那團被他視若珍寶的火焰逐漸熄滅在他的手心……
*
一個小時的路程,因為下雪的原因,整整開了兩個半小時才到家。
别墅裡壁爐熊熊燃燒着,帶給人一種簡單粗暴的暖意,唐傾被蕭鳳亭從門外抱了進來,蕭鳳亭問她:“餓了嗎?
想吃點什麼?
”
她恹恹的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不餓。
”
蕭鳳亭道:“等下要喝中藥,中藥要飯後吃,你現在得吃點東西。
”
唐傾動了動嘴唇,她垂下眼,似乎是放棄了跟他争辯,“那就吃點吧。
”
她傷了腸胃,不能吃葷腥,又得補血,蕭鳳亭叫人去炖紅棗桂圓粥過來,然後抱着人上樓去了。
床上,唐傾被男人擁在懷裡,他的臉貼在她的側臉,臉上的胡渣磨得她刺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的唇在她臉頰上輕輕地吻着,那動作不含任何情y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親昵,隻是他粗糙的下巴,帶給她磨砂一般的刺激,唐傾很有些受不了。
她不太樂意,微微掙紮了一下,被蕭鳳亭輕輕地抱緊。
唐傾喘了一口氣,眉尖蹙了起來,忍不住的道:“你去把胡子刮了。
”
她有點受不了他的邋遢。
蕭鳳亭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松開了她的腰,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進浴室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才從浴室裡面走了出來,剃掉了胡渣,他臉上削瘦的部分就越發明顯了,唐傾裹着被子看着他往這邊走了過來,眼睛也沒眨一下。
蕭鳳亭重新上了床,又把她抱住了,他用光滑的臉頰在她臉上蹭了幾下,兩個人躺在溫暖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