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歡望着他,臉色微微發白。
年輕英俊的男人,面容上陰冷,坐在椅子上,語氣裡滿滿都是威脅和提醒,那副姿态,不怒自威。
秦落歡抿緊了唇,低聲道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
她把藥劑放在傅庭淵旁邊的位子上,最後看了洛南初一眼,然後低頭離開。
背影有些凄惶。
傅庭淵低頭看了洛南初一眼,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也是有人會跟他搶的。
如果他放手,秦家人肯定會直接收留洛南初。
秦家覆滅,根基還在,養一個小小的洛南初,輕而易舉。
傅庭淵微微抿了抿唇,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鸷。
*
洛南初在車上醒了過來。
挂了兩瓶水,燒退了一點,但是身體還是很軟,她蜷縮在車座上看到駕駛座上開車的男人,“傅先生。
”
傅庭淵偏過頭看了她一眼:“醒了?
”
洛南初撐着身子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下去,露出她穿着吊帶睡裙光裸的肩頭,傅庭淵微微蹙了一下眉,旋上車窗。
洛南初偏過頭看向窗外的夕陽,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傅庭淵陪她浪費了一個下午的工作日,她低聲道歉:“不好意思傅先生,今天麻煩你了。
我沒想到他們會給你打電話,我以為我很快就能退燒了。
”
她說話又輕又軟,而且很客氣。
是那種故意讨好他的客氣。
傅庭淵觑了她一眼,皺眉收回了視線。
他并不常去洛南初住的别墅。
但是較之不久之前洛南初對他不軟不硬的态度,如今她可以稱得上柔軟了。
以前的她了無牽挂,而現在秦家回歸,她便有了軟肋。
她對秦家人很上心。
秦家人對她也很上心。
這兩者都讓他很不舒服,很不愉快。
傅庭淵不說話。
洛南初歪在副駕駛座上,她有心想跟他多道歉幾下,麻煩了他很不好意思,但是身上實在沒力氣。
三天連續的高燒,耗費了她全部的精氣,她心裡煩亂,秦烈的歸來,像是一顆石頭投入心湖,她無法不去為他擔憂。
她以前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就算死在傅庭淵手裡也沒什麼。
隻要能換得洛家平安,就算被他親手手刃她也毫無怨言。
但是秦烈回來了。
他在被殷漠北追殺。
她幫不上忙,甚至還有可能給他添亂。
她無法不心焦。
洛南初蹙起眉頭,蜷縮着身子靠在副駕駛座上,她身體一陣冷一陣熱,高燒未退,整個人疲憊不堪。
傅庭淵見她縮在副駕駛座上,以為她冷,調高了空調,又伸手把洛南初身上蓋着的外套拉了上來,蓋在了她的肩膀。
洛南初縮在那兒,又沉沉睡了過去。
在停車的時候,洛南初醒了過來,見傅庭淵下車,她也要跟着下來,被男人冷聲喝住了:“坐着别動!
”
洛南初動作一頓,擡起頭看着傅庭淵下了車,然後轉到副駕駛座邊上開了車門,伸手把她抱了下來。
她微微抿住嘴唇,摟緊了傅庭淵的脖頸,柔聲道謝:“謝謝你,傅先生。
”
傅庭淵聞言,卻是颦了一下眉頭,他觑了一眼洛南初那副禮數周全的模樣,微抿了一下唇。
這麼客氣,他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