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傾的體檢報告和血常規檢驗報告打印出來了,送到了夏景年的手上。
宮衡在他身後探頭探腦。
“怎麼樣了?
”
夏景年站在那裡認真的從上往下看了一遍所有的報告單。
“各方面數值都接近正常範疇了。
”
宮衡松了一口氣,然後忍不住抱怨道:“沒見過這麼不禁吓的。
”
吓一次就要住院半個月,這是豆腐做的嗎?
“她身體素質本來就偏弱,加上懷孕情緒對身體的影響力很大,要不然也不會病這麼久。
”
宮衡摸了摸下巴:“女人就是麻煩。
所以說為了我們以後的性福着想,也最好盡快預約一下清宮手術了?
”
夏景年不置可否,隻是在報告單上簽上名字,交還給護士,然後淡淡道:“你想的話,明天就可以了。
”
宮衡聞言,微微怔愣了一瞬,然後噗嗤一聲輕笑出聲,擡起手捶了夏景年的肩膀一下,“你小子夠黑心的啊。
”
他就知道能跟他做這麼多年的朋友,他們兩人絕對算得上志同道合。
*
将唐傾手腕上的留置針拔掉,夏景年溫和的對着她道:“明天可以出院了。
”
站在不遠處候着的唐燙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她看了唐傾一眼,對方臉上并無什麼特别的情緒,但是某種默契的想法,同時浮上了她們的腦中。
唐傾擡起頭看着面前溫雅柔和的男人,他微笑的樣子平易近人。
一如他們初見的模樣。
一個人的外表,會和内心有這麼大的反差嗎?
不過她好像遇到的都是這樣人面獸心的人,也并不能說是太過意外。
她輕輕地回答道:“嗯。
”
夏景年笑了笑,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還有别的事情,今天也好好休息,我明天接你出院。
”
唐傾又“嗯”了一聲。
看着夏景年将那些東西收拾着拿走了,唐燙忍不住走過來喊了她一聲:“喂。
“
唐傾正在發呆,聽到她的聲音,有些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她。
“你難道就沒有别的想法嗎?
”
她笑了笑:“我難道還可以有什麼想法嗎?
”
“你為什麼這麼安分的呆在這裡,你如果病的久一點,他們不會做什麼的吧……”
“有什麼意義嗎?
”她垂下眼低低的笑着,“為了苟延殘喘的活久一點,故意讓自己生病嗎?
我雖然并不想死,但是也不想活着,順其自然也挺好的。
”
唐燙聽了她這一番話,有點目瞪口呆,“你……你真是個怪人。
“
什麼叫做不想死,但是也不想活?
沒見過像她放棄的這麼快的。
她真想不通她到底在想什麼。
“我已經很累了。
”她聲音輕輕地傳了過來,“有時候真的很想放棄,但是求生的本能阻止了我。
我想……我隻是差一個人推我一把,能讓我自然而然的放棄……”
她緩緩擡起頭看向窗外,目光像是穿透了虛空看向了很遠的地方,整個人都透出了孤寂和冰冷。
她可能早就死了。
很早以前就變得四分五裂。
支離破碎。
殘缺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