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衡走過來,将她從船甲上抱回了大廳。
豪華遊輪上有棋牌室,有籃球館,甚至還有電影院和按摩師,就是一個小型的移動娛樂城,隻要她高興,她可以一個月玩下來都不重複的。
然而唐傾對這些并沒有什麼興趣,她最喜歡做的,還是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發呆。
宮衡站在門口推開門往裡面看了一眼,忍不住對着夏景年道:“怎麼回事?
她不是傻了吧,怎麼看起來呆呆的。
”
夏景年瞥了他一眼,語氣沒什麼變化:“心情不好。
”
“心情不好?
我對她還不好啊還心情不好。
”宮衡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夏景年輕輕地把門帶上,“洛南初剛走,她情緒還不太穩定,你别進去煩她。
”
宮衡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是略有幾分不滿,卻也沒再說什麼。
他靠在牆壁上,百無聊賴的玩着一枚打火機,“看來她這些年離開我們以後也沒怎麼出息,看她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
夏景年道:“這些話别當着她的面講。
”
宮衡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她想方設法離開這裡是有什麼人等着她呢,現在看來,那個人還不是把她往死裡逼?
論手段,我覺得跟我們也沒什麼差别吧。
”
夏景年垂下眼,聽到唐傾的那個男人,他褐色的瞳仁裡浮現出了淡淡的陰沉,聲音很輕,帶着幾分喑啞,“可能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差别吧。
”
宮衡冷笑的聲音更大,他沒有再說話,隻是“吧嗒”一聲将打火機點燃,叼着煙緩緩的吐出了一口迷離的霧氣,幽深的瞳仁裡閃爍着幾分瘋狂和妒意。
唐傾的感情,是他們這一生都不敢去奢求的東西,而這麼寶貴的東西,卻被另一個男人輕而易舉的擁有了。
想一想,就足夠令人發狂。
*
晚上下起了雨,巨大的遊輪在大海上,也不過是渺小的一葉扁舟,伴随着電閃雷鳴,讓白日裡顯得風和日麗的海面,顯得有幾分猙獰。
風并不大,所以船也晃得不是很厲害,唐傾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的吃着飯,一個海浪打過來,讓船艙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她虛虛拿在手裡的勺子一下子飛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發出“叮”得一聲。
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擡起頭下意識的看向勺子落地的方向,正要彎腰去撿,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替她撿起了勺子。
“給傾兒換一個勺子過來。
”
夏景年的聲音聽起來溫潤好聽。
唐傾讷讷的道了一聲“謝謝”,接過了傭人遞過來的新的勺子。
夏景年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溫和的道:“海上下雨是很正常的事情,别害怕,隻是雷陣雨,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
唐傾垂着眼沒吭聲。
夏景年凝眸注視着她,“你能告訴你在想什麼嗎?
”
唐傾這才緩緩的擡起眼,她視線落在夏景年臉上,黑色的瞳仁裡一閃而過一絲驚慌,低下頭握緊了勺子悶不吭聲的扒着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