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雁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道:“阿玥,你知道文家嗎?
”
“文家?
”南宮玥腦海裡閃過了一個人名,說道,“你說的文家莫非是前朝帝師文元卿的文家?
”
“對……”傅雲雁黯然道,“就是那個在我大裕建朝之時,帶著全家自殞殉國的文元卿。
我小姑姑是文家大少奶奶的陪嫁丫鬟,為了不被充作軍妓官奴,也在當時自縊而亡了……”
南宮玥的心中無比震驚,幾乎說不出話來。
據她所知,當年是詠陽大長公主率領的赤羽軍率先打進王都的,就在攻破牆門的那一刻,文元卿帶著全家老少站在這城牆之上,縱身躍下,自殞而亡。
當時為勝利而歡呼的詠陽大長公主恐怕怎麽都想不到,自己那失散多年的女兒也一起死在了那一刻,這簡直就像是她親手“殺死”的一樣!
也難怪詠陽大長公主會心存死至,恐怕對她而言,每活一天,都是一種折磨吧?
……隻是不知道她身上的劇毒究竟是被他人所害,還是她想自行了斷所緻。
南宮玥的心中有些酸澀,詠陽大長公主的小女兒,本應如金枝玉葉一般的女子,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任何安慰在這種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她索性沒再多說些什麽,而傅雲雁也沉默了下來,朱輪車中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朱輪車很快就抵達了詠陽大長公主府,在二門停下後,傅雲雁立刻領著她去了五福堂。
此時的五福堂內,詠陽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幾乎都到了,當看到傅雲雁領著南宮玥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禁一怔,隨後,詠陽的長子喜出望外地迎了過來,說道:“搖光郡主,我母親就有勞你了。
”
“傅伯伯。
”南宮玥福了一禮,說道,“搖光定會盡力。
”
“爹爹,您別多說了,我先領阿玥進去。
”傅雲雁就是個急性子,匆匆忙忙地就拉著南宮玥就進了內室。
此時已是初秋,氣溫早已沒有那麽炎熱,房間裡也放著好幾個冰盆,但那些圍在詠陽床前的太醫們還是急得滿頭大汗,一見南宮玥進來,吳太醫忙領著眾太醫上前行禮,並說道:“郡主,大長公主殿下是因著氣滯血淤而導緻的行氣不暢,人是已經救回來,但不知為何一直都醒不過來。
”
“有勞吳太醫了,請容我先瞧瞧。
”南宮玥快步走到了詠陽的床前,在床邊的杌子上坐下。
躺在床上的詠陽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嘴唇輕微發紫,呼吸微弱到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詠陽一向精神奕奕,目光清明,現在看著她如此虛弱的樣子,南宮玥的心裡很不好受,她定了定神,細細為詠陽探脈。
很快,她收回手,向百卉一個眼神示意,百卉趕緊將備好的銀針包遞了過來。
南宮玥取出銀針,先是用短針連著為她紮了十針,之後,又拿出了一根長銀針,在燭火上淬過火後,在詠陽的左右耳尖上各刺了一針,用手擠出幾滴血來,又用乾淨的棉布擦試乾淨,最後取出一個小玉瓶來,開蓋後放在了詠陽的鼻前……
“唔……”詠陽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眼簾微顫,悠悠醒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