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南宮玥便用安娘抓回的草藥配置出了幾顆小藥丸。
這時已是夜黑如墨,搖曳的燭光下,南宮玥拿著那顆藥丸,微微地笑了。
次日,南宮玥按照慣例,向蘇氏請過安後就去了驚蟄居,這時,蘇卿萍已經到了,正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南宮玥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萍表姑好。
”
蘇卿萍優雅地站起來身來,臉上露出一抹笑:“玥姐兒來了。
”
“今日,萍表姑穿得可真漂亮啊!
”南宮玥上下打量了蘇卿萍一番,隻見她今日穿了一襲緋色暗銀牡丹的衣裙,發間一枝紅玉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看著氣色明顯地比昨日要好了很多,仿佛服用了什麽神藥似的,容光煥發。
南宮玥心中輕嗤:看情形很有可能是四叔已經找過蘇卿萍,說不定給了她什麽承諾……卻不知男人的承諾是何等的脆弱!
蘇卿萍聞言心中不免有點得意。
她今日穿的這身衣裙那可是由雲霧錦裁成的,是四表哥特意從江南找來送給自己的。
一想到情郎,蘇卿萍就心甜如蜜,雙頰飛紅。
見她這般表情,南宮玥哪裡還猜不出她的心思,心中不由一陣冷笑:難不成蘇卿萍還真認為南宮程能娶她進門?
這時,南宮琤、南宮琰和南宮琳也陸續進入驚蟄居,見南宮玥和蘇卿萍正湊在一起說話,也圍了過來。
“萍表姑,玥姐兒。
”南宮琤臉上掛著恬淡的笑,款款走來,“你們在聊什麽,這麽高興?
”
南宮玥微笑著道:“沒什麽,隻是看萍表姑的衣服漂亮,多說了兩句。
”
南宮琤看了看蘇卿萍的衣裳,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嘴裡也讚了一句:“是很漂亮,萍表姑今天穿得這一身,真是人比花嬌。
”
蘇卿萍一聽就連南宮琤也誇自己,心裡更高興了。
南宮琰欲言又止,而南宮琳卻心中不服氣,挑剔地上下打量蘇卿萍,這一打量,不由地驚呼出聲:“咦?
我沒看花眼吧,萍表姑身上的這身是雲霧錦……”
蘇卿萍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采,可是下一刻,她不由地心下一慌,隻聽南宮琳一臉羨慕地道:“一定是祖母送的吧。
”
蘇卿萍心中暗悔:她一心想著穿出來顯擺,卻忘記了這雲霧錦價值不菲,容易引人懷疑。
“大姐姐。
”南宮琳一臉好奇地看向了南宮琤,“祖母送了萍表姑的是牡丹花樣的,大姐姐呢,是什麽花樣的?
可不可以讓妹妹看看?
”
南宮琤笑容不變,道:“四妹妹,你可能有所誤會,祖母不曾送我雲霧錦。
”
“這怎麽可能?
”南宮琳自然不信,“府裡進了雲霧錦,少了誰也不可能少了大姐姐啊!
”
連蘇卿萍都有了,蘇氏沒理由會忘記南宮琤這個得寵的長孫女。
更何況,府裡可是趙氏當家,即便蘇氏不給,那還有趙氏呢!
聽到這,蘇卿萍急得額頭冒汗,南宮府有沒有進雲霧錦她不清楚,問題是她身上的這一身根本不是蘇氏送的,這要是真的細究起來,根本經不起推敲……無奈之下,她隻好語調僵硬地說道:“我這個不是雲霧錦姑母送的,是我從家裡帶來的。
”
南宮琳眉尾一挑,嘖嘖稱奇:“這雲霧錦牡丹花樣到王都據說不超過半個月,沒想到萍表姑的老家流行得比王都還快。
”
蘇卿萍面色一白,心中既後悔自己做事不周到,又怨南宮琳多嘴多舌,給自己惹麻煩,害得自己又要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把謊話給圓周全了。
“萍表姑,”南宮玥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麽了?
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啊?
”
蘇卿萍乾脆借坡下驢岔開話題:“玥姐兒,我沒什麽……隻是早上起來時,頭有點暈。
”說著,她裝作一副不適的樣子,身體搖晃了兩下。
南宮玥趁機大步上前,故作擔憂地扶了她一下。
沒有人看到,一枚銀針從南宮玥的指尖滑出,趁蘇卿萍不備,在她後背的一處穴位上飛快地紮了一針。
蘇卿萍隻覺得一陣暈眩湧上心頭,身子一軟,頓時昏迷了過去。
南宮玥連忙托住蘇卿萍的上半身,焦急地對著六容喊道:“快!
還不如趕緊扶萍表姑坐下!
”
六容花容失色地急忙過來,幫著南宮玥扶蘇卿萍靠在座椅上。
南宮琤則吩咐丫鬟書香快去派人請大夫,書香急匆匆地領命而去。
南宮玥面上做出擔憂的樣子,又道:“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六容,你可有生津丸?
”
六容連忙道:“有的,上次老夫人給了一些。
”
“還不快去取來,先給萍表姑服上一粒。
”南宮玥瞥了她一眼道。
六容早就在看到自家小姐突然暈倒時,已經六神無主了,如今自然是南宮玥說什麽,她便照著做了,急匆匆地把生津丸取了來遞給了南宮玥。
南宮玥不動聲色地把將那小瓶生津丸換成了自己昨日調配好的藥丸,並喂給了蘇卿萍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蘇卿萍就幽幽地醒了過來。
“萍表姑,你醒過來就好了!
”南宮玥看著松了口氣,“可嚇死我們了,大姐姐已經派書香去請大夫了。
”
南宮琤也是一臉關懷:“萍表姑,等大夫到了,可要讓大夫好好給你看看……”
“不用了!
”蘇卿萍略顯慌亂地打斷了南宮琤的話,“何必那麽麻煩,我已經好了,不用請大夫了。
”說著,她連忙吩咐六容,“六容,你趕快去把書香攔下,就說我的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不用請大夫了。
免得讓人白跑一趟。
”
這時,六容也馬上反應了過來,急急道:“奴婢這就去。
”說著,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驚蟄居。
蘇卿萍強作精神,對著眾人道:“琤姐兒,玥姐兒,我真的沒事,大家別擔心……快要上課了。
大家快坐下吧。
”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幾位姑娘互相看了看,也隻好作罷,一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