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沒說的是若是想要找到真正的對症之方,必須經過反覆的無數的嘗試,偏偏這個疫症的發病周期實在太短,誰也不能保證病人能不能撐到那一日……
幾人又說了會話後,南宮玥命人送原玉怡去了瑤華宮暫住,韓淮君低聲在傅雲鶴耳邊說了一句,傅雲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先離開去了雎陽宮。
“郡主,”韓淮君定定地看著南宮玥,問道,“可以讓我去見見蔣姑娘嗎?
”他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態度卻非常堅定。
南宮玥沒有意外,也沒有勸阻,隻是淡淡地問道:“你可想明白了?
”她定定地看他,既是問他是否確定自己的心意,也同時問他是否想明白疫症的可怕之處!
韓淮君毫不躲閃地回視,眼中一片赤誠,道:“我隻知道,如果我不去,一定會後悔。
”
“好,我帶你去。
”南宮玥說著就率先往前走去,她看似平靜,不知道該為蔣逸希有生死相隨之人感到高興,還是為她此刻的病情而悲傷。
他們倆最後會如何呢?
自己和蕭奕又能逃過這一劫嗎?
……
次日一大早,百卉就來稟報南宮玥,說是那個禦史令府的小廝沒了,但司天監還是昏迷不醒。
南宮玥差點連早膳都吃不下,但還是強迫自己咽了半個饅頭,這才急忙地趕忙了杏林堂。
“郡主,你知道了?
”吳太醫一見南宮玥的臉色,就知道她已經得到了消息,把幾張紙交給了南宮玥。
這幾張紙上詳細地記錄了三個昏迷不醒的重症病人的用藥分量、以及之後的詳細反應。
南宮玥很快注意到那個死掉的小廝用的馬血的分量是最多的,也就是說過猶不及,而司天監和另一個病人每次服藥後,症狀都會減輕,但是三個時辰後,病情又會漸漸地轉壞……
往好的方向說,司天監又多活了一天,這個時候,哪怕多一天,也是多了一點機會。
南宮玥和太醫商量著用最保守的辦法緩緩增加馬血的用量,並開始給其中幾個有嘔吐、腹瀉症狀的危重者也服用加入馬血的湯藥,同樣令宮女記錄他們在服藥後的反應。
起初,那幾個危重者的病況也有明顯的減輕,嘔吐和腹瀉都得到了顯著的控制,甚至在四個時辰後,都沒有再嘔吐或者腹瀉。
太醫們欣喜不已,感覺眼前終於出現了希望的火苗,嘗試把馬血藥推廣到病情中度和重度的患者,很快,他們的病情都出現了緩解……
這個良好的征兆將獵宮中原本死一般的氣氛扭轉了過來,不止是病患們的眼中燃現希望,連那些伺候的宮女、內侍都因此振作了起來,感覺這場疫症終於快要結束了。
可是這希望隻維持了僅僅十二個時辰,次日,這些病患的情況又像司天監他們一樣漸漸轉壞,即便馬血的分量一點點地增加上去,可是病人的狀況卻還是依舊,一旦藥效過後,就再次重蹈覆轍!
又過了兩日,苟延殘喘的司天監在昏迷中過世了,當天下午,另一個病人也在病榻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多拖上了幾天,但是那些病患最終還是改變不了死亡的命運,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卻又瞬間從天堂墜落至地獄,獵宮上方的陰雲仿佛更濃密了……
算算日子,從原令柏和蔣逸希發病那天起,已經過去四天了,倘若不服用馬血藥,疫症的周期約為十天,也就是說,接下來,留給南宮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南宮玥心裡越來越焦急,隻能用更多的時間去查閱醫書,與太醫商量治療方案,為病人診脈,甚至親自煎藥……她就像是一個旋轉的陀螺似的,忙得沒有一點空閑時間。
眨眼又過了兩天,這一天早上,南宮玥又在杏林堂與太醫商量病情,突然,百合匆匆地闖了進來,焦急地稟告道:“三姑娘,蔣大姑娘開始嘔吐了!
”
什麽!
?
南宮玥小臉發白,猛地站了起來,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
她甩了甩頭,試圖振作精神,可是一陣虛軟的感覺忽然襲來,身子軟軟地向後倒了下去。
“三姑娘!
”
“郡主!
”
“臭丫頭!
”
眾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想告訴他們她沒事,卻發不出聲音,跟著她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