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拉上了南宮玥一起往正殿而去。
陪著皇後與五皇子用過午膳,南宮玥在未時又去了皇帝的長生殿,替皇帝搭脈、針灸、煎藥……一直忙到天黑才又回到鳳鸞宮的偏殿。
隨意地用了些晚膳後,南宮玥便由百卉與一名宮女服侍著沐浴洗漱,換上了寢衣。
待四周隻有自己一人時,南宮玥這才展開了右手,赫然有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是適才南宮玥在回鳳鸞宮的路上,一位小太監趁人不注意塞給她的,說是蕭世子給的。
此時,偏殿內燭火未滅,南宮玥借著昏黃的燭光看著紙條上的內容,不禁眉頭微蹙,瞳孔一縮。
蕭奕傳來的紙條上,第一句就說,鄒大海已經得到消息,最近王都逆黨一案,很可能是和前年官家被滿門抄斬有關。
官語白……南宮玥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這個名字,難道說這次的逆黨作亂是官語白背後主使的?
但是瞬間,南宮玥就搖頭否認了這種可能。
官語白復仇的決心她決不懷疑,但她相信他的品性,相信他應該不會為了報仇,對無辜之人下毒手。
南宮玥心中冷笑,這群逆黨一會兒擡出前朝皇孫慕容煒,現在又扯上了官家,也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若這逆黨一事不是官語白主使的,可有人偏要扯上官家,意圖栽髒陷害,那麽以官語白的性格,應該不會這樣坐事不理……也不知官語白會不會有所行動?
一個又一個疑問浮現在南宮玥心中,卻一時得不到答案。
南宮玥定了定神,不再想這些,又低頭繼續往下看,接下來蕭奕隻是讓南宮玥安心住在宮裡,不要擔心,若是有事,可以找鳳鸞宮裡宮女青梅和小太監黃安。
南宮玥看完紙條上的內容,就扔入火盆燒了。
看著火盆裡跳動的火焰,南宮玥唇角輕揚,心情放松了不少,沒想到,這才短短的時間,蕭奕竟然在皇後宮中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和眼線……真不愧是前世最後的勝利者!
一夜好眠,南宮玥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用了些許早膳後,就帶上百卉由宮人引著去給皇帝診脈和行針。
冬日的早晨,雖然無風,也很是清冷,南宮玥圍著鬥篷緩步前行。
眼看著長生殿就在前方,不想偏偏就遇上了從殿中走出的韓淩賦。
韓淩賦身披大氅,一身月白錦衣,袖口鑲著金黃色的絲紋,腰間配上白色的玉帶,面如冠玉,靜靜地信步走來,好似芝蘭玉樹一般。
南宮玥避不開,隻得上前行禮道:“搖光見過三皇子殿下。
”
韓淩賦面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虛扶道:“搖光縣主不必多禮,翠微山一別,不知不覺已經快半年了,縣主近來可好?
”
當初,南宮玥與韓淩賦等人在翠微山遭遇流民,眾人僥幸都安然脫身,怎麽說也算是患難之交。
若是一般人,聽韓淩賦如此一提,自然會對他心生親近感,偏偏南宮玥對他心裡隻有厭惡,無論他如何巧舌如簧,南宮玥都不可能被他說動。
南宮玥微微一笑,得體地回道:“多謝三皇子殿下關心,搖光甚好。
”
韓淩賦又笑了笑,拱手道:“說來昨日在長生殿中多有得罪,還請縣主莫要見怪。
”
南宮玥不急不緩地應對道:“搖光明白,殿下還有眾位娘娘隻是擔心皇上的安危,又何來見怪呢。
”
“父皇的病能有起色,真是多虧了縣主。
”韓淩賦不甚感激,但跟著又眉頭一皺,看來憂心忡忡,“本宮聽說昨日在東次間父皇又氣急暈倒,幸好縣主再次出手相救。
本宮實在對父皇的病情甚為擔憂……”
聽到這裡,南宮玥大緻已經明白韓淩賦為什麽要停下與她說這麽多話了,韓淩賦應該是想從她口中探知皇帝的病情究竟如何。
身為兒子,擔心父親的病情是理所當然的,若是他光明正大的問,南宮玥自然會答,可是偏偏要這般拐彎抹角,就讓人不免要懷疑上幾分他的動機了。
南宮玥懶得和他這般虛與委蛇,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歉然地說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搖光還要給皇上診脈,就先告辭了。
”
這皇帝的身體自然是大過天,南宮玥如此一說,韓淩賦隻得道:“是本宮不是,打擾縣主了。
縣主請自便!
”說著側身讓開。
南宮玥又福了一禮,就向長生殿走去。
韓淩賦沒有離開,望著南宮玥遠去的纖細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