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的臉色也不太好,別說這些媳婦了,就連她也已經很久沒有拿起家訓,細細地讀過了。
這也讓她覺得,南宮玥的這番話也是在隱射她的。
“夫風化者,自上而行於下者也,自先而施於後者也。
是以父不慈則子不孝,兄不友則弟不恭,夫不義則婦不順矣。
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義而婦陵,則天之兇民,乃刑戮之所攝,非訓導之所移也。
”說著她朝在場的眾人看了一圈,如上好的美玉般的臉龐在室內昏黃的光線中透出瑩潤的光澤,她神態端莊地說道,“正所謂’上行下效,捷於影響’,三嫂,您的膝下可有著一兒二女,您也得為他們想想。
”
一番話說得東次間中鴉雀無聲。
內宅雖隻是小小的四方之地,但內宅不正也會影響到外院,影響到整個家族的寵辱。
百年世家,家風為先。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南宮家的家風早已漸漸走向了偏門,什麽事都想著急功進利,早已沒有了百年世家該有的風骨。
若繼續這樣下去,哪怕她能夠護著家族躲過前世的那場災禍,南宮家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落漠,再也不複世家風範。
“啪!
啪!
”
一陣強烈的掌聲隨著一個洪亮有力的聲音響起,“好!
玥姐兒真是說得好!
”
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南宮秦和南宮穆不知道何時回來了,他們也不知道在珠簾外聽了多久,這時才挑簾進來。
南宮秦看著南宮玥的目光充滿了讚賞,而南宮穆則在此外又多了一絲驕傲。
他的小女兒真的是長大了!
“玥姐兒說得沒錯,”南宮秦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看了蘇氏一眼,“這南宮府確實該正一正家風啊。
”
蘇氏一陣氣悶,但長子是她的依靠,而長子的倔驢脾氣更是讓人不敢隨意挑釁。
要是他一個發作,想要辭官回老家,那蘇氏真是哭也沒處哭。
她現唯一慶幸的是,今日沒怎麽為難林氏。
“二弟妹。
”南宮秦一臉愧疚地看向林氏,“此事怪不得二弟妹。
這樁婚事是我點頭應了的。
再說那流言,二弟妹一向深在內宅,鮮少出門,哪裡聽的到這些。
”說到此,他眸中閃過一絲慚愧,“我在府外走動,明明聽到了兩家要結親的風聲,竟麻痹大意,沒有察覺到此事有些蹊蹺,卻是我的不對。
”
通常來說,這兩家親事除非是鐵闆釘釘,是不會鬧到眾人皆知的地步,否則萬一親事不成,便是不好收場,弄不好兩家還要成仇。
“大伯父,爹爹,玥兒認為此事甚有蹊蹺,建安伯府說是早已經拒絕了與大姐姐的親事,並汙蔑我們在王都散播謠言,妄想攀親,這分明是向我們南宮府尋仇的架式。
結親是為了結兩家秦晉之好,建安伯府哪怕對南宮家不滿意,也斷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
”
蘇氏微微眯眼,看向了南宮秦和南宮穆,問道:“你們可有同建安伯府的人起了齟齬?
”說著也覺得不太可能,若真是有齟齬,南宮秦一開始就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果然,兩兄弟都搖了搖頭。
南宮秦道:“我們同建安伯沒打過什麽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