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南宮玥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一進屋,便發覺到了不對,空氣中有一絲血腥味,味道極淡,普通人根本就聞不出來,但她前世跟著外祖父學醫,外祖父強調望聞問切,缺一不可,在外祖父的調教下,她的嗅覺變得猶為敏銳。
南宮玥心中警鈴大作,自己的屋子裡會有血腥味?
難道是……
唯恐自己的舉動打草驚蛇,南宮玥不動聲色地對意梅道:“也不知道爹爹到府裡了沒有?
”
“看時辰,二老爺應該已經到了吧。
”意梅點燃燭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
“這該死的前朝餘孽,不夾著尾巴好好做人,居然敢叛亂,害得爹爹不得不現在回府,都不能陪我們在莊子上多呆兩天。
”南宮玥故意做出孩子氣的模樣,噘嘴抱怨道。
“三姑娘是想念二老爺了吧?
別急!
二夫人說了,明天我們就回去了。
”意梅連忙安慰道,心中卻不免嘀咕,三姑娘怎麽突然變得孩子氣了。
不過想到二老爺之前匆匆離去,也就釋然了,隻以為南宮玥是因為不能在莊子上多玩兩天而不開心。
“真掃興,明天就要走了。
”南宮玥氣呼呼地走來走去,同時細細地觀察整個房間……當她看到地上的幾滴不甚明顯的血跡時,目光一凝。
南宮玥嘴裡不停地抱怨著,眼睛卻瞟向了血跡後方的衣櫃,這一看,南宮玥心中一凜,衣櫃的門上有一道不明顯的血指印……
“……不行,我得去找娘親說說,怎麽能明天就走呢?
我要多玩兩天。
”南宮玥嘴裡咕噥著,轉身欲走。
正在這時,那個衣櫃的櫃門猛地被人推開,一道藍色的身影閃電般從衣櫃裡面飛躥而出,來人速度太快,南宮玥根本避無可避,瞬間就被對方扼住了喉嚨。
南宮玥閉了閉眼,心中苦笑,看來自己還是失算了。
“臭丫頭,我們又見而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輕笑著響起,同時對方松開了扼製她的喉嚨。
這個聲音是……
南宮玥心中一動,擡眼看去。
入目的是少年一張翩若驚鴻的臉,漂亮的丹鳳眼目光流轉,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蕭奕,你怎麽會在這兒?
”南宮玥的面上滿是錯愕。
一旁的意梅幾乎要暈倒了,姑娘房裡居然藏了一個人,還是蕭世子!
蕭奕沒有回答南宮玥的問話,反而一臉調侃地看著她:“臭丫頭,你早就發現房裡有人了吧?
演技不錯啊,若不是我與你有過幾次相處,鐵定被你給瞞過去了……哎,我們還真有緣,沒想到這個莊子居然是你們家的。
”他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其實這世上哪有什麽巧合。
臭丫頭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偶然”聽說臭丫頭難得出門遊玩,就想著來找她一起踏踏青,卻不想路上竟遇上了刺客……他眸中閃過一道陰鷙,知道他行蹤的人其實屈指可數……
南宮玥撫額,心想:這種孽緣不要也罷。
她怎麽也沒想到躲藏在此處的人居然會是蕭奕。
蕭奕突然歪了下腦袋,四下看了看,問:“對了,那隻小貓呢,怎麽沒見你帶在身邊?
”
意梅一聽,又想暈了。
她說姑娘房裡怎麽突然多了一隻貓,竟然是這蕭世子送來的!
南宮玥淡淡地答道:“小白在府裡。
”
蕭奕頓時不樂意了:“臭丫頭,實在太沒良心了,我送你的東西,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地扔給了別人了呢?
”語氣中透露出絲絲哀怨。
南宮玥剛想說些什麽,卻見蕭奕突然臉色一白,身體搖晃了兩下。
想到剛剛那股子血腥味,南宮玥不由地心中一緊,脫口道:“你受傷了?
”
“是啊,我受傷了。
”蕭奕好像自己家似的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把血跡斑斑的右胳膊大刺刺地送到南宮玥面前,一臉委屈地抱怨,“可疼了。
”
南宮玥一臉的黑線,認命地問道:“需要我為你上藥嗎?
”
“好啊,好啊。
”蕭奕點頭如搗蒜。
南宮玥隻好吩咐意梅去取盆清水來,自己則上前撩開了蕭奕的衣袖。
這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那右上臂的傷處,足足有兩寸多長,皮肉橫翻,再深一點恐怕就會傷及經脈。
由此可推斷,當時必定兇險異常,若是一個不慎,他這條胳膊可就廢了。
南宮玥也不多話,取出裝銀針的荷包,挰出幾根銀針,手法嫻熟地紮了幾個穴道,先為蕭奕止了血。
等意梅取來清水後,又為他清洗了傷口,最後抹上了她自製的傷藥。
傷口處傳來陣陣清涼,蕭奕目光專注地看著身前這個一臉認真地為自己遼傷的小姑娘。
幾天不見,小姑娘好像出落得越發水靈了,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像是汪著水一般,配上白皙瑩潤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照耀下,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越看越叫人忍不住目光流連。
待南宮玥為他上完藥,又為他包紮了傷口後,隻聽蕭奕大方地說道:“臭丫頭,你這次幫了我大忙了,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不過你欠我的還是歸你欠我的,這是兩回事!
”他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歪理一堆。
我沒什麽要求,隻想你快點離開這。
南宮玥內心其實很想這麽說的,可是一想到他胡攪蠻纏的個性,就把這句話給咽下了。
想著還是提個簡單的要求,當場就能了結的為好。
她目光一轉,便看到蕭奕腰際懸掛的一塊羊脂白玉,伸手一把扯了下來,“就把這個給我,算是還了人情了。
”她輕快地揚了揚手上的羊脂白玉,卻見對方面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心裡突然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原來是這樣。
”蕭奕又恢復了他一慣的嬉皮笑臉,“原來你是想要我以身相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