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為父倒要瞧瞧。
”南宮穆本來漫不經心,女兒的畫技他是知道的,確實不錯,但是兒子的畫功以五歲小兒的水平,許是不錯,但兒子已經十二歲了……
待南宮昕將畫放在桌上並鋪平以後,南宮穆隻是一眼,表情便認真起來,心中生出興趣。
這幅畫確實不錯,隻是到底哪部分是女兒畫的,哪部分又是兒子畫的呢?
林氏也湊過來看,讚不絕口道:“畫得真好!
這山雀是惟妙惟肖!
這梅香仿佛撲鼻而來!
”
南宮昕見母親誇獎,眼睛亮得仿佛夜空的星辰,正要說山雀是自己畫的,卻被南宮玥捂住了嘴。
南宮昕一臉無辜地看著妹妹,南宮玥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故弄玄虛道:“爹爹,娘親,這幅畫是我兄妹一人先畫,出了錯以後,另一人修改的。
你們說,誰是畫的人,誰又是修改的人?
”
南宮穆和林氏均是以愣,互相看了一眼,照常理而言,自然是兒子落筆不慎,女兒正巧見了,便執筆為其修改。
南宮穆又將畫細細賞鑒了一番,覺得女兒的畫技大有長進,竟能將一幅失敗的畫作修改潤色得如此不露痕跡,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
隻不過……
他轉念又一想,如果是如此理所當然地事,女兒又何必特意賣關子,女兒又不是那種喜歡炫技的性子。
難不成……
他心中隱隱浮現一個想法,不敢置信地朝南宮昕看去。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道:“昕哥兒,你可否告訴爹。
”
這時,南宮玥已經放下了手,笑眯眯地看著南宮昕,仿佛在說,哥哥,你說吧。
南宮昕精神一振,趕忙指著畫中的雪景和梅花道:“這些梅花和雪是妹妹畫的,這對山雀是我畫的!
”他話中掩不住得意。
南宮玥忙替他補充:“我本來在畫雪景梅花圖,誰知道一筆不慎便前功盡棄。
正好哥哥來看我,就替我順勢畫了一對山雀。
”她指著其中一隻山雀的羽翼道,“這便是我畫錯的那一筆。
”
林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都紅了,拉過兒子,哽咽著誇獎道:“昕哥兒,你畫得太好了!
太好了……”這一刻,她的語言如此貧瘠,隻能用最簡單最直接的語言來表現她內心的激動與喜悅。
南宮穆愣愣地看著那山雀的翅膀,也是無法言喻此刻的心情。
他早已經接受兒子心智低下的事實,隻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照拂兒子到老,可是現在,他眼前浮現了一絲希望……也許兒子也是有康復的可能!
他不指望兒子聰明絕頂,隻希望他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昕哥兒,”南宮穆突然道,“你喜歡畫畫嗎?
”
“喜歡!
”南宮昕大力地點頭,跟著數著手指說,“我還喜歡雕刻、草編、玩泥巴……”
若是以前,南宮穆聽到這番話,心裡隻會覺得悲傷,可是此刻他卻壓抑不住笑意,道:“以後爹爹教你畫畫可好?
”不止如此,也許他還可以教昕哥兒雕刻……
“好啊!
”南宮昕用力地點頭,眼睛亮亮地說道,“爹爹,你教我畫大黑吧。
我畫了好幾次,怎麽也畫不好……”
兩父子竟自顧自地聊起如何畫大黑來,一旁的林氏和南宮玥不由失笑。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時候,如意突然進屋,先給眾人行禮:“見過二老爺,二夫人,二少爺,三姑娘。
”跟著稟告道,“三姑娘,皇後娘娘身邊的聞嬤嬤來了,說是皇後娘娘有口諭給姑娘。
”
南宮玥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忙道:“我這就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