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瓊沒想到,楊若看着嬌小瘦弱,嘴巴倒是厲害。
便道:“照你這麼說,一個人說出去的話,可以不作數嗎?
那麼他的誠信可在。
”
“我隻知道,說話做事,憑的是證據。
你若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這馬确實是你前兩月相中,并且定好了的,我無話可說。
”
宋瓊見楊若這麼說,頓時傻眼了,她到哪裡去找那個馴馬師。
那個人,她也隻是看了幾眼,都沒啥印象。
“你,你這是無賴,容哥哥,你看,竟然還有這麼強詞奪理的人。
”楊若知道和宋瓊無法說通。
這姑娘簡直一個火藥桶,而且還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那種,沒有共同語言,無法交流。
随即她站了起來,道:“現在事情說明白了,我就念在容公子的面子上,不和她計較了。
隻是此事我希望到此為止,若是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
宋瓊沒料到,楊若這會竟然要走。
不由一把攔在了她的面前。
“喂,你不能走?
”
楊若不由看向她,反問道:“我為何不能走?
”
“因為我要買你的馬?
”宋瓊說完,立馬從身上掏出一個錢袋子。
那個錢袋子,看着鼓鼓囊囊的,裡面一打開,竟然有一大摞,所謂的銀票。
呵,看到宋瓊手裡的動作,楊若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下。
這是不是就是那傳說中,将銀子當做石子玩的,将銀票當草紙用,所謂的官二代。
這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啊。
楊若勞心勞力,幾乎累成了一條狗,忙了小倆月才有一百多兩的家當。
這女子倒是闊綽,随便一出手,就是幾百兩的銀票,跟用草紙似的。
“這裡是三百兩,将你的馬,賣給我怎麼樣?
”宋瓊見楊若雖然漂亮,穿的确是一般的布料。
這三百兩,怕是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
沒想到,楊若看都沒看那些銀票,隻是輕輕的朝她瞟了一眼,但是那一眼,卻讓宋瓊感到一絲恥辱。
“你的銀子真的很多。
”随即她手指着,對面街角處蹲着的一群小乞丐道:“小姐若是閑着沒事,不如去資助他們吧。
我很忙,失陪了。
”
公孫謹此刻倒是沒說話,卻将這個兩個女子的一言一行,都收入眼中。
楊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宋瓊在她面前,當然不夠看。
宋瓊卻沒想到,楊若竟然連銀子都不在乎。
忙道:“哎,你别走,不行我再加兩百兩,你是不是嫌棄銀子少。
”
楊若心裡吐了句:神經病,看都沒看她一眼,便直接下樓。
宋瓊氣的不行,正要追上去,小栓子此時,手臂确是一擡,直接将她的去路擋住了。
“這位小姐,請留步。
這匹馬我朋友的心頭愛,千金都不賣。
”說完,他朝公孫謹看了一眼,微微抱拳後,也随即下了樓。
“喂,你們回來,你給我回來。
”
宋瓊氣的将一把銀票撒在地上,那站在一旁的夥計看的确是直砸舌。
忙将銀票一一撿起來,放到她手上。
宋瓊确是氣的直咬牙。
“容哥哥,這女人是誰啊,好大的架子。
”
公孫謹這會對宋瓊的表現,也非常的失望。
他用手敲了敲桌角兩下,随即冷聲道:“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回去怎麼跟你舅父交代吧!
”
見公孫謹毫不停留的要走,宋瓊更是将這筆賬,全部算在了楊若的頭上――
剛才在大街上,發生的一幕,不到一會的時間裡,就傳到了楊遠的耳朵裡。
楊遠這個人,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清譽。
他在京為官幾十年,從來沒有貪贓枉法的事情發生。
如今他雖然是告老還鄉,衣食起居,也竭盡勤儉。
如今宋瓊今天在大街上,鬧了這一出。
還朝往街上撒銀子,将銀票仍在地上,這消息若是傳到其他的人耳朵裡,他就有可能晚節不保,這可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更讓他頭疼的是,她竟然嚣張到當街搶楊若的馬。
聽到下人報告後,楊遠确是面色一沉,随即嘴裡哼道:“這瓊姐兒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那裡像個姑娘家,簡直就是一女土匪。
等她回來了,不管她同不同意,都給她嫁出去。
我這麼做,也算是對姐姐有個交代了。
”
楊夫人王氏,在一旁,卻不同意他的觀點,見他如此說,她不由說道。
“老爺,你莫要事情沒弄清楚,就說瓊姐兒的不是。
那楊若,若不是先将瓊姐兒的馬占了去,她也不會那樣。
”
楊遠聽出了王氏的弦外之音,不悅的道:“怎麼是瓊姐兒的馬,那馬明明是阿若,自己買的。
”
王氏見楊遠一心護着楊若,便道:“看看,我這還沒說話,你就跟我急。
老爺,你莫不是心疼你的義女,在瓊姐兒面前吃虧吧?
”
楊遠一聽,王氏的話裡有話,心裡更是火大。
心口處,沒來由的一陣發悶,他慢慢的扶着桌子,指着王氏道:“你說的什麼話,這是你一個當家主母說的話嗎?
都是你們平時慣的,看看她今天都做了什麼事情,都将我這張老臉都給丢盡了。
”
王氏見楊遠竟然将怒氣遷到自己身上,也很是無辜。
“老爺,你發這麼大的火幹嘛,當心傷了肝肺。
我不過是随口說說而已,你至于動這麼大的氣?
”
說完,她忙讓下人端杯茶給楊遠順氣。
楊家後宅的幾個女人,聽到宋瓊在街上和楊若起了沖突,心裡都有點幸災樂禍。
她們心裡想的是,以宋瓊的性格,那楊若隻怕是要被欺負的。
所以這會才會在楊遠身邊,吹着耳旁風。
卻不想,楊遠将怒氣轉移到她身上。
見丫鬟端上熱茶,楊遠眉頭一皺,“這麼燙,端走吧!
”
那小丫鬟頓時吓的跪到了地上。
“老爺,奴婢,再幫你換杯溫的。
”
楊遠揮了揮手,“下去吧!
”
王氏卻朝那個丫頭說道:“去幫老爺端一碗降火的涼茶過來”
那小丫鬟頓時如蒙大赦,忙退了下去。
這時周子中也被人叫了過來,“見過老爺夫人,不知道老爺叫我過來何事?
”
楊遠看到周子中面色才稍微緩和一些,便道:“子中,你去外面将瓊姐兒給我帶回來,不論她在哪裡。
”
“是,老爺!
”
“嗯,還有?
”
聽到楊遠的聲音響起,周子中忙轉身,問道:“老爺,還有其他的事情。
”
楊遠見楊夫人站在一旁,便道:“算了,也沒什麼事情。
若是你看到阿若,讓她改天有空來家裡吃個便飯。
”
周子中“哦”了一聲,随即喜道:“放心吧,老爺,我一定會将你的意思傳達到的。
”
王氏當即變了臉色,楊遠沒等她開口,便道:“你也回房休息吧,我累了。
”
王氏嘴巴張了張,本來想和她說不能讓楊若過來吃飯,見他這樣,隻能閉口不語。
确是直接朝楊老婦人那裡去了。
王氏出去了,楊遠才睜開微閉的眼睛,這會他的胸口發悶,他的頭更是暈的厲害。
――
楊若出了明月當的大門,嘴裡不由吐出一口氣,這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今天倒是讓她遇到一個極品女。
楊若從茶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兩個人,上去喝茶,卻是一男一女。
那個男的長的俊俏,女的也生的漂亮。
卻更是漂亮。
本來楊若沒想去注意他們的,隻因為,她感覺到旁邊的人,似乎對她注視了很久。
那種感覺讓她心裡很不舒服,所以她才在兩人進茶樓的時候,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
奇怪?
我認識他們嗎,為何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小栓子見楊若回頭去看,那剛走進店裡的兩人,便問道:“楊小姐,你認識他們嗎?
”
楊若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
小栓子的表情便有些古怪。
“楊小姐,你不經常出門,當然不認識他們。
但是我卻認識他們,這兩人在西京也很有名。
”
“你認識他們,那他們是?
”楊若問道。
“食味的人!
”
聽了小栓子的回答,楊若立馬明白了。
怪不得他們看着自己時,用的是那種審視的,不友好的目光。
原來他們是好來客的對手。
一個月後,他們将會棋逢對手,難怪,他們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這個男子叫儒風,乃是食味大廚冷言的得意門生,這個女子名叫郝明月,則是食味大掌櫃的千金。
聽說這郝明月也很有做菜天賦。
這兩人都不簡單,都是食味的一把好手。
”
食味的大堂上,如今還挂着那塊“天下第一味”的禦賜牌匾,有了這塊金字招牌,食味就會在西京擁有話語權。
如今好來客因為楊若的加入,聲名大振,也給食味造成一種危機感。
如今儒風和郝明月在這裡看到楊若,怪不得會如鲠在喉。
儒風不認識楊若,但是看到郝明月一直在看楊若,因此也跟着看了過去。
那個女子除了清秀一點,其他也沒什麼特别的。
他不明白一向高傲的師妹,為何會對這個女子如此關注。
“師妹,你在看什麼,那女子你認識?
”兩人走進酒樓後,儒風不由問向郝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