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
我從來都不用香料啊。
也就出嫁那日洗澡的時候,方姑姑給我用了一些香料。
這都幾天了,早就沒味道了啊。
你是不是聞錯了?
”
雲雪有些納悶兒,她們韓家隻是平民百姓,哪裡有閑錢去弄什麼香料?
所以她們姐妹都沒有用香料的習慣。
再說,她這兩日也沒用什麼香料啊。
雲霓搖頭,“不對,你身上有一股香氣,不是當日方姑姑給的那種。
大姐,你仔細想一想,是在哪裡沾上了這香料。
”
雲雪見雲霓十分焦急,而且還帶着些許的擔心,就仔細回想。
“對了,昨日我拿了你姐夫的母親繡制的幾個香囊,我想學那個樣子,幫着你姐夫也做幾個。
那香囊裡還有香餅子,可能是那個。
”
“你姐夫說,那香料十分名貴,沾上了,好幾個月都不會褪掉的。
”雲雪終于想起來了這個。
雲霓臉色慘白,“大姐,快點兒讓人去把那香囊裡的東西拿來,我要看看,快去。
”
雲雪愣了,“怎麼了,可是那香料不對?
那是你姐夫的爹爹佩戴的啊。
”
“大姐,先别問了。
趕緊讓人把東西取來,我和師父好好的研究一下再說。
”雲霓卻是急的不行,推着雲雪就從屋子裡出來了。
雲雪無奈,趕忙打發了紅绫,讓她回去将那幾個香囊全都取來。
紅绫立即就出去了,然後過了将近三刻鐘,紅绫就抱着那個紫檀木的匣子氣喘籲籲的跑回來了。
雲霓接過匣子,打開聞了一下,然後就去找了董老,“師父,你快幫我瞧瞧,這香餅子裡面,是不是有古怪。
”
董老和沈鴻駿等人正在說話呢,卻見雲霓臉色發白的抱着一個匣子過來,雲雪跟在雲霓的身後,一臉莫名其妙。
“這是怎麼了?
”董老很是不解的問道。
沈鴻駿也看向雲雪,這匣子他認得,正是盛放母親留下的香囊的那個。
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韓家?
雲雪朝着沈鴻駿搖頭,“我也不清楚,剛剛雲霓聞到我身上有香味,然後就要看一看這些東西了。
”
沈鴻駿眼神一凝,雲霓醫術高明,而且嗅覺十分的敏銳。
她這樣着急,難道是這些東西不妥當?
而這個時候,董老已經将那香囊裡的香餅子拿出來仔細的聞了。
又讓雲震找了把匕首,切下來一些碎沫子,用火點燃了。
屋子裡,頓時飄着一股香味。
“這裡面,放了一些對女人身體有損害的東西,女人聞的時間長了,會身體越來越虛弱,并且難以生育。
”董老仔細辨認了一番之後說道。
他看向雲霓,“這是哪裡來的?
是誰用這麼陰毒的法子?
”
董老的話,一下子就讓雲雪和沈鴻駿的臉色變了。
這些東西,是沈瑄經常佩戴的,和沈瑄經常在一起的人,自然是許氏和雲氏了。
可是,不對啊,雲氏身體很好,還生了三男三女,六個孩子呢。
雲雪同沈鴻駿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了個猜測。
倘若,真的像他們想的那樣,那麼,許氏的死,恐怕就不是意外了。
錦繡雖然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情,但是看雲雪和沈鴻駿驚詫的模樣,也知道恐怕是有什麼蹊跷了。
她揮揮手,讓屋子裡的下人全都出去,然後将花廳的門關上,自己站在了門口守着。
韓月娥見錦繡守在門口,她也過去陪着錦繡。
沈忠拍了拍玉姝的手,“我去門外守着,你陪着嶽母。
”說着,他就披上了鬥篷,開門出去,站在了門外。
屋子裡,董老向沈鴻駿和雲雪詢問了東西的來曆,然後才道,“這個香料,的确是你說的那種,但是,裡面被人特意摻了别的。
這裡面摻的藥材,十分貴重難尋,并且不是香料裡能用得上的,很顯然,這是故意摻在裡面的。
”
“我剛剛就是聞出來這味道不對,所以才會叫大姐派人将東西取來。
姐夫,這裡面,怕是有什麼貓膩。
姐夫還是想辦法打聽一下當年的情形吧,若是令堂嫁過來之後,一直聞着這個,那她還能生下你,簡直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雲霓看着沈鴻駿,十分鄭重的說道。
“可是,如今我父親也還是用這種香啊。
我的繼母,一樣很健康,還生了六個孩子呢。
”沈鴻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若是,姐夫可以弄到國公用的香囊,讓我和師父看一看,大概就能知道了。
”雲霓搖頭,“如今隻是按照咱們手裡的東西來推測,倒是也做不得準的。
”
沈鴻駿搖頭,“我信得過你的醫術,更信得過師父。
既然你們兩位都這麼說了,隻怕是真的有問題。
這件事,也是急不來,需要我弄到父親用的東西才行。
”
“隻是我如今已經搬出了國公府,隻怕是得找機會才能弄到想要的東西了。
”沈鴻駿目光幽暗的看了看國公府的方向。
好好的回門,卻弄了這麼一出,大家夥的心裡都有點兒不太舒坦。
好歹的,沈鴻駿打起精神來,笑道,“不想了,這都過去二十幾年了,即便是咱們真的要查,也不急在一時半刻的。
以後有機會,一定能查出些蛛絲馬迹來。
眼下,咱們先把這事放一邊吧。
”
說着,沈鴻駿就把那匣子蓋上,然後管錦繡要了一把鎖頭,将其鎖住了。
衆人見沈鴻駿這樣,也松了口氣。
雲霖上前,拍了拍沈鴻駿的肩膀,“表哥,我們都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隻要是做過的事情,就總能找到線索的,不着急。
”
沈鴻駿點點頭,然後就笑了,“我想,這是我娘喜歡雲雪,所以才會在雲雪進門的第二天,就發現了這個東西。
若不是雲雪要去放東西,也不會碰掉了這匣子。
若不是雲雪想要幫我照樣子做香囊,也不會沾了這味道。
”
沈鴻駿看向雲雪,向雲雪伸出手來。
雲雪也伸手,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雪兒,謝謝你,不管怎麼樣,我們總算是有了一些線索了。
”
自從那日在祠堂,沈鴻駿對于父親和繼母就已經有了疑惑。
可是事情過去太久,當年給許氏接生的人,早已經不在京城了。
沈鴻駿派人去打聽,卻是一無所獲。
原本以為,這件事怕是沒有什麼線索可查,卻沒想到,竟然有意外的發現。
雲雪也很是感慨,“也多虧遇到了雲霓,要不然,我再成日的拿着那些香囊做樣子,怕是自己也會深受其害的。
”想一想就覺得可怕了,這東西竟然有這麼厲害。
說到這裡,兩個人都心下一激靈。
可不是麼?
若是沒有雲霓的提醒,雲雪怕是真的就受害了呢。
“雲霓,謝謝你了。
”沈鴻駿看着雲霓,真心的道謝。
“姐夫,你不用謝我,咱們是一家人,沒必要說謝。
”雲霓笑了笑,“以後,可千萬别用什麼香料。
大姐,你平日裡在屋子擺一些鮮花或是水果就好,那些東西香味清新自然,比什麼都強。
”
雲雪點點頭,這事還真得注意了,要不是今天這事,說不定她還真就給沈鴻駿的香囊裡也放那種香料了呢。
看來,這些東西,真是少碰為妙。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
今日是雲雪回門的日子,咱們還沒能好好的慶賀一下呢。
這也眼看着快中午了,幹脆讓人預備酒席。
今天中午,讓鴻駿陪我和春生,好好的喝一回。
”董老見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凝重,趕忙笑道。
錦繡就在門邊,這時推開門,将沈忠叫了進來。
又吩咐在廊庑外站着的丫頭婆子們,趕快的去預備酒席。
這些下人們都還在納悶兒呢,剛剛這是發生了什麼?
弄的這麼神神秘秘的。
不過,他們都是做慣了下人的,曉得主人家的事情不要太好奇了,于是都老老實實的站在外面等着。
這會兒見錦繡出來吩咐事情,衆人也都松了口氣,各自幹活去了。
伯府的廚房裡,早就預備好了材料,隻等着錦繡發話,這邊的廚子就開始動手。
所以沒用上多長時間,酒席就上來了。
雲雪一看那桌子上,還有東北的家常菜,就笑了。
“還是見了這些覺得親切,錦繡,你想的挺周到的。
“大姐回家來,不就是為了吃點兒咱們家的東西麼?
我若是弄上一大堆這京城裡的菜肴,那還算是回家麼?
”錦繡笑道。
衆人全都入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董老非得要跟沈鴻駿好好的喝一回不可,沈鴻駿自然是不推辭,于是,那些男人們就推杯換盞的喝了起來。
“大姐,待會兒我幫你開個方子,你回去吃上一些。
雖然你接觸那東西的時日短,但是也得注意。
”雲霓在雲雪的身邊,輕聲說道。
雲雪心中一凜,“真的有這麼厲害麼?
”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原本就傷了身子的,這幾年雖說是養着,可是也不敢保證就完全好了。
再加上這個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還是吃些藥最好。
”雲霓有點擔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