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開業隻有兩個來月,但是盈利卻是非常可觀。
僅僅是沈家三兄弟,就在賭坊扔了将近四五十萬兩,更不用說别的人了。
雖然雲雷将大半的銀錢都分給了肖老大和請來的人,到了最後,也剩下不少。
其中沈家三兄弟從國公府偷出來的那些珍奇古玩,雲雷并沒有拿去變賣,而是好好地存放了起來。
那些都是沈家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想來沈鴻駿是不願意這些東西流到外人手裡的。
這些事情,早晚都得讓沈鴻駿知情,能夠幫着保下這些東西,也算是給沈鴻駿一個交代了。
另外那些從安東請來的女人,在賭坊決定去國公府要債時,就全都被送走了。
她們這兩個月,掙了别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銀錢,回去若是能安安穩穩過日子,以後也就不用擔心了。
雲雷看了看剩下的銀子,随手遞給了錢明遠兩萬兩,“錢大叔,這一次的事情,要是沒有你從中幫忙,也不能這麼順利,這些你拿去吧。
”
錢明遠連忙擺手,“不行,我可不能要。
我就是回去跑了一趟腿兒而已,哪裡出多少力啊?
”
“錢大叔,如今你們一家也都來到京城了,眼下是租着房子過日子呢。
有了這些銀子,正經的買個好點兒的宅子,以後就不用再租别人的房子了。
剩下的留着給良平哥念書娶媳婦用,不是正好麼?
”雲雷還是将銀票推給了錢明遠。
董老這時捋着胡子笑道,“小錢,拿着就是了。
這些銀錢,本來就該是大家夥分了的,誰都不用客氣,留着花吧。
”
錢明遠猶豫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将銀票收下了。
就這樣,事情也算是結束了。
雲雷派人,在傍晚的時候,将沈鴻骁兩兄弟放了出去。
沈鴻骁兩兄弟被關在了豬圈裡,弄的渾身髒兮兮的,慘不忍睹。
忽然見到幾個黑衣人将他們從豬圈裡放出去,說是讓他們回家去,這兩兄弟連滾帶爬的就跑回國公府了。
沈瑄在國公府正心急火燎的等着呢,他派出去的人,到了下午才回來,說是被人打暈了,沒能跟上那些人。
可是把沈瑄氣壞了,一邊罵這些人廢物,一邊擔心兒子的安全。
這時聽說兒子平安歸來,趕忙的讓人将他們帶進來。
等見到兒子那個邋遢樣子,又讓人趕緊的帶他們下去梳洗。
等到哥倆梳洗好了,大家一起吃過晚飯後,沈瑄便黑着臉,将三個兒子還有雲氏都叫到了書房裡。
“行啊,你們三個真是能耐啊。
竟然敢出去賭錢,還敢偷了我的印信去賬房支錢,偷了府裡庫房的東西出去。
你們真是活的膩歪了,今日要是不教訓教訓你們,我看你們明日能把國公府給點把火了。
”
沈瑄氣呼呼的說着,然後便朝門外喊道,“去,把家法給我拿來,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這三個小畜生不可。
”
外面有人真的将家法取來,沈瑄掄起來,便朝着三個兒子的身上打去。
這三兄弟也知道這回闖了大禍了,跪在那裡不敢動,硬生生的挨着。
沈瑄手中的家法噼裡啪啦的一頓打,打的三個兒子龇牙咧嘴。
雲氏在一旁看着心如刀割,趕忙上前來勸着,“國公爺,你看他們也都遭了罪了,以後定然不敢的,您就饒了他們吧。
”
沈瑄氣的臉上通紅,指着雲氏道,“都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
要不是你處處護着他們三個,這三個孽障,如何敢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
你上一邊兒去,今天我非得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們不可。
”
沈瑄掄着家法還要打,雲氏就上前去搶。
兩個人撕扯之間,沈瑄用力猛了一些,便将雲氏給推了出去。
雲氏終究是個女人,力氣比不過沈瑄,被沈瑄這麼用力一推,便直接朝後倒去。
也是她點兒背,一下子便撞到了桌案的角上。
後腰脊椎硬生生的撞在了紫檀木桌案堅硬的桌角上面,雲氏就覺得腰像是斷了一般,劇烈的疼痛,然後便昏了過去。
沈瑄也沒想過會這樣,見到雲氏暈倒,吓得不行。
趕緊就喊人來,擡着雲氏便往卧房跑。
一邊讓人趕緊去請郎中來看看。
等到那老郎中來了,檢查一番之後便道,“夫人的脊椎被撞斷了,若是當時平躺着别動,等老夫前來,老夫說不定還能幫着正回去。
如今從書房一路颠簸回卧房,骨頭早已錯位的厲害,神仙難救。
夫人後半生,怕是隻能躺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
老郎中這話,讓屋子裡的衆人全都驚呆了。
沈鴻骢三兄弟愣怔怔的,有點兒回不過神來,他們的母親,就這麼癱在床上,以後成了殘廢了?
沈鴻骥和他娘,也就是沈瑄的那位姨娘,這時也在屋子裡。
沈鴻骥是個老實窩囊的性子,在國公府裡十分的不受重視,好在國公府也缺不着他的吃喝,他就這麼窩在府裡,很少出面。
這幾日府裡的事情,沈鴻骥和母親也都是知道的,母子兩個竊喜之餘,也難免擔心。
若是國公府沒落了,他們可該怎麼活下去?
沈鴻骥的母親黃姨娘,是一個長相還不錯的女人,當初是沈瑄未成家之前的通房丫頭。
沈瑄成親之後,許氏對于黃姨娘倒是很寬容,将她擡了姨娘。
後來黃姨娘有了沈鴻骥,就養在了許氏的名下。
等到許氏死了,雲氏進門之後,便容不得沈瑄去姨娘那裡,從那往後,黃姨娘在府裡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好歹的,她還有個兒子,沈瑄看在兒子的份兒上,也沒有虧待了她。
但是黃姨娘卻經常幾個月或是半年的見不到沈瑄一回。
黃姨娘漸漸地歲數大了,也不在意這些,幹脆就窩在自己的院子裡,哄着孫子,倒是也清閑。
不過,心裡對于雲氏的一股怨氣,終究是難以排解。
今日得知雲氏成了一個殘廢,多年以來被雲氏打壓的悶氣,在這一刻也算是暢快了。
不過,黃姨娘也不是沒腦子的,不敢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任何的表情,隻是哀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雲氏,卻并不說什麼。
沈瑄在得知妻子将一輩子都躺在床上,從今往後怕是生活都不能自理時,不由得頭暈目眩起來。
是他親手将妻子推開的,才會導緻妻子撞傷了腰椎,以後再也不能動。
這都是他的錯。
“蓉兒,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啊。
”沈瑄扯着雲氏的手哭道。
雲氏還在昏迷不醒,那郎中怕雲氏醒來之後疼痛難忍,便故意用針封住了穴道,讓雲氏暫時保持在昏迷狀态。
“照方抓藥,待會兒想辦法喂夫人喝下去,能夠止疼消腫,也有接骨的功效。
老夫剛剛将夫人的脊骨正了一下,雖然不能完全複原,但是好歹的不至于讓夫人以後遭罪。
至于其他的,老夫是無能為力了。
”老郎中搖搖頭道。
“喝下藥之後,夫人不會醒來,最少也得三日之後,夫人才能醒的。
正好過了三日,疼痛也不會那麼難忍了。
以後,好好照料着吧。
”老郎中起身往外走。
送走了老郎中,一屋子的人全都靜默無語。
沈瑄悔恨不疊,坐在雲氏的床邊默默流淚。
沈鴻骢三個身上傷痕累累,這時也顧不得養傷去了,全都守在這,等着雲氏醒來。
沈鴻骥和黃姨娘見此情形,自然也不能走的,這麼站在那裡。
藥抓回來熬好,有丫頭想辦法把藥喂給雲氏喝了。
沈瑄扭頭看着身邊的人,“都下去吧,一時半刻的夫人醒不過來,都回去歇着吧。
明日想辦法去請禦醫來看看,我記得太醫院裡有專門精通于治療骨傷的禦醫。
夫人不會就這樣的,都走吧。
”
沈鴻骥和黃姨娘這才離開,沈鴻骢三人還想留下,卻被沈瑄攆走了。
因為妻子受傷,沈瑄對于三個兒子的氣憤也淡了不少,此刻他也懶得看見兒子們。
沈鴻骢三人各自離去,回去養傷了。
這一夜,國公府裡無人安睡,衆人都在想着最近府裡發生的這一切。
而靖安侯府裡,雲震雲霖雲雷等人都在雲雪的屋子裡,衆人正在說話聊天呢。
雲雷讓人趁着夜色,将那些銀子全都拉到了侯府裡。
當初是從雲雪手裡拿的銀票,現在就用銀子還上。
雲雷坐在那裡,把事情的經過還有那些銀兩的分配都跟大家夥說了一下。
“大姐,這兩個月來的總收益,除了分給大家的之外,最後還剩下了七萬兩。
我送給了錢大叔兩萬兩。
還剩五萬,都在這了。
”
“這些你都拿着吧,我隻要沈家的那些東西就好。
”雲雪根本就不想要這些錢。
設這個圈套,就是為了教訓雲氏和沈瑄的,别的東西,她不想要。
雲雷搖頭,“我可不要這些,我就是想幫大姐出氣的,可不是為了銀子。
”
雲雪笑笑,“留着吧,這些銀子在那些人的手裡,隻能吃喝玩樂,留在你的手裡,說不定能有大用處。
你可以置辦一些地,到時候租給那些逃難的災民。
也可以留着,等着别處有需要的時候捐出去都好。
這個随你安排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