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了,相爺多年來苦心籌謀,為的就是這一天呢。
今日我們定然能夠成事的,睿王這一回死定了。
”齊相身後的人連忙附和道。
齊相一聽這話,不由得哈哈大笑。
可是,還沒等他笑完呢,就見到無數飛蝗一般的長矛,帶着破空之聲,急速的朝着這邊飛了過來。
“相爺小心啊。
”身旁有人伸手推了齊相一把,将他從馬上推了下去,堪堪避開了一支飛來的長矛。
齊相跌坐在地上,很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不可能的,早就約定好的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沒人回答他,一輪飛射的長矛過後,身邊已經倒下了不少人。
就連他騎着的那匹馬,也中了一支長矛,頹然倒地。
“相爺,快撤到後面來,後面有盾牌,可以抵擋着。
”平陽侯還算運氣不錯,沒有傷到,這時趕忙扯着齊相,退到了盾牌手的後面去了。
“相爺,怕是咱們的人已經被制住了啊,巧取怕是不成了,隻能硬攻。
”等到他們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平陽侯這才開口說道。
玄武門内的兩個統領,都是他們的親戚,絕對的心腹,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背叛。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剛剛的那一陣騷亂,就是有人将那些歸附與齊相的人全數擒拿或是斬殺了。
平陽侯隻要一想到這個,心就疼得不行,他的親侄兒啊,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相爺,咱們帶了五萬人呢,就是将這宮城團團圍住,都綽綽有餘了。
下令強攻吧。
”
齊相能夠做到丞相,當然不是傻子,這會兒工夫,他也想明白了。
雖然奇怪這裡面突如其來的兵力是從哪裡來的,但是他也知道,眼下不是好奇這個的時候,還是快點兒攻入皇宮比較妥當。
“傳令,進攻,不顧一切,也要攻進去。
”
這時,便有人高聲傳令,然後一衆将士們開始攻城。
沈良帶着六百将士在城牆上看的真切,見到如此,便吩咐繼續發射。
那弩機每發射一次,都需要一些時間再次安裝長矛,這個空檔,衆将士便彎弓射箭,朝着下面一頓猛射。
“兄弟們,堅持住了,國公爺應該很快就能帶人過來的。
”沈良高聲喊道。
玄武門内,沈良帶着一千兩百人死守。
而禦書房裡,雲霖和沈鴻駿則是在急忙的喊人救治永徽帝。
禦醫進來,見到如此情形,也都吓得不輕。
還是之前給永徽帝施針的那兩個年輕人上前,迅速的在永徽帝身上紮了幾針。
“陛下的情形剛剛穩住,這怎麼又反複了呢?
這麼一來,怕是不好啊。
”屋子裡另外幾個禦醫,則是小聲的嘀咕着。
沈鴻駿見到屋子裡人很多,自己在這根本無益,“王爺,我帶人去玄武門看看,你在這守着陛下吧。
”沈鴻駿說完,邁步就往外走,還沒等他走到外面呢,就見到遠遠地有人急乎乎朝着這邊跑,然後被這邊的禁衛給攔住了。
“國公爺,玄武門的守衛是叛逆,方才沈将軍帶我們已經将叛逆盡數擒拿了。
這會兒沈将軍正帶人上城牆拒敵了,國公爺,您快點兒帶兵前去幫忙啊。
”那邊來人眼尖,正好見到了沈鴻駿走出來,便高聲喊道。
沈鴻駿一聽這個,立即道,“快去東華西華門,調集一部分人馬,去玄武門援助。
”
随即,沈鴻駿的親兵便趕忙跑去傳信了。
沈鴻駿正要去午門,卻聽到身後雲霖的聲音,“表哥,這東西給你,将其燃放,陳平會帶着城北大營的十萬将士,前來援救的。
”
沈鴻駿愕然,扭頭看着雲霖,“你說什麼?
”
雲霖笑笑,“表哥真以為我就半點兒沒有防備麼?
陳平帶着能夠調兵的符印,早就等在了城北大營,隻要宮中信号一出,他會即刻帶人援救的。
這焰火是特制的,隻有我手裡有。
等着到了玄武門,表哥再燃放,那樣,陳平就會知道是玄武門出事了。
”
沈鴻駿接過那種信号焰火,深深看了雲霖一眼,“好,我這就去。
雲霖,好樣兒的。
”說完,便不再回頭,快步回到了午門,帶着人手,迅速趕往玄武門去援助。
當然了,沈鴻駿并沒有隻帶着自己的手下,而是将原本的守衛帶走了五百人,然後把他帶來的人留下了四百,這樣的話,即便留守的禁衛之中有叛逆,也不能興起什麼大浪來了。
一行人迅速趕到玄武門,就見到沈忠和沈福早就帶人過來了。
而且,他們帶來的士兵,幾乎也跟沈鴻駿差不多。
這就是他們多年來培養的默契。
“國公爺,對方人太多了,這樣強攻,咱們終究不是對手啊。
”他們總共也不過是五六千人,就算再加上在宮中巡邏的禁衛,也不過是八千來人,不到一萬。
這些人,如何能夠跟外面五萬大軍相抗衡?
沈鴻駿卻是一笑,“有這個,咱們隻需要堅持半個時辰左右,困局可解。
”說着,沈鴻駿就把手中的焰火點燃了。
别看這焰火小小的,可是非得卻奇高,等到它飛到高空,突然炸開,那光亮,非常的耀眼。
等到那焰火爆炸開來,沈鴻駿便道,“走吧,咱們上城牆去,共同禦敵。
”
于是,五千多人全數湧上了城牆,然後各自彎弓搭箭,朝着下面射去。
城外的齊相等人,在見到信号時,都是一愣。
這個可不是他們的東西啊,那就是說,城裡在向外求援呢。
壞了,他們必須得盡快攻進去,抓到睿王還有皇帝,否則的話,怕是會被人裡外夾擊的。
“往前沖,不管用什麼辦法,盡快沖進玄武門去。
”齊相氣急敗壞的喊道。
“相爺,城上忽然多了好多人啊。
咱們是攻城,本來就吃虧的,城上還有那麼多弩機,咱們的人傷亡不小呢。
這樣下去,就算是攻進了城,怕是也得死傷大半啊。
”身旁有将領心疼的說道。
“今日若是事成,高官厚祿金銀财寶等着你們呢,成大事的,哪裡能計較這些?
”平陽侯喊道。
那将領一聽也對,他們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拼命,就隻有一個死,拼了,說不定眼前就是錦繡前程。
“相爺放心,今日末将就是死,也要将玄武門攻破。
”那将領說罷,就朝着前面的大軍喊了起來。
“弟兄們,拼命往前沖啊,隻要攻進去,榮華富貴就在前面等着咱們呢。
”
那些将士們一聽這個,一個個的都紅了眼,嗷嗷喊着就往前沖。
城牆之上,沈鴻駿十分鎮定的看着下面湧來的人群。
“諸位兄弟,我們也不是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了,以往哪一場戰鬥,都比這還要兇險。
今日,難道咱們就怕了不成?
”他高聲喊道。
“國公爺,您就放心吧,别說是這些人,就是再多,咱們也是不怕的。
今日我等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攔住這些人,讓他們寸步難行。
”一衆将士在聽到了沈鴻駿的呼喊之後,齊聲應和道。
“好,今日就讓我們再展雄風,讓底下那些人知道,沈家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沈鴻駿豪情迸發,朗聲道。
而這時的禦書房内,兩名禦醫給永徽帝施針之後,卻是不見什麼效果,永徽帝依舊昏迷不醒。
“王爺,請恕我等無能,陛下如今,比之前更加兇險,我等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二人跪倒雲霖面前道。
“去,快去請王妃來。
”雲霖一見這樣也沒什麼辦法,隻好讓人去請雲霓了。
“擡着軟轎,王妃身體不适,不宜奔波,路上千萬當心。
”雲霖不放心雲霓,特意又囑咐道。
外面有人趕忙出去了,一溜煙的去了鳳儀宮去請雲霓。
這個時候,去翠玉宮查看的人也回來了,“回王爺,翠玉宮之中,不見惠妃娘娘還有皇子公主等人。
派去的禦醫,被人綁起來打暈了。
”
雲霖一聽這個,自然是明白了,惠妃根本就沒有撞暈了,她是裝暈的。
二皇子更是不用說,也是裝的,他們一定是從玄武門出宮去了。
“好手段啊,真厲害,竟然這樣就從宮中逃脫了。
哼,你以為你們就能逃得掉麼?
等我解決了外面那些人,就是将京城挖地三尺,也要将你們都找出來。
”
鳳儀宮離着禦書房很是近便,沒用多長時間,雲霓就被人擡了過來。
綠萍綠荷始終都跟在雲霓的身旁,兩人都會功夫,跟在軟轎之側一路飛奔,倒是也沒覺得怎麼樣。
這時二人上前來,扶住了雲霓,從軟轎上下來,然後一行人進了禦書房旁邊的寝殿。
“雲霓,快來給父皇看看,他又吐血昏過去了。
”雲霖見到妻子臉色略微強了些,心裡還算能安穩點兒了。
雲霓來到床榻之前,低頭觀看永徽帝的面色,然後又給永徽帝診了脈,“父皇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怎麼這麼快就又複發了呢?
我不是說過,要讓父皇安心靜養的麼?
”雲霓在鳳儀宮偏殿中休息,對于玄武門的事情,并不知情。
雲霖便低聲将事情說給雲霓聽,雲霓聽完,臉色大變,“這些人真是該死。
”她歎了口氣,又道,“父皇怕是不好,如今我也隻能想辦法将父皇救醒,但是卻不敢說能夠讓他恢複的。
”永徽帝這一次比上一次兇險太多了,雲霓根本就沒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