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八零新婚夜我嫁了最猛糙漢

第400章 心軟沒有好下場

  事實證明,有人确實可以把自己餓到無力動彈的地步。

  葉芸隻是輕輕一戳。

  羅秀娟應聲而倒。

  最後還是葉芸手忙腳亂地把她扶起身,喂着她喝完了一碗面茶。

  一碗面茶下肚,羅秀娟靠着炕頭休息片刻,終于恢複些許力氣,她撐着身體下炕,規規矩矩地站在炕頭邊,守着她的兒子,拉着她兒子的手,噙着淚光的枯槁雙眼無比感激地凝着葉芸。

  “妹子,謝謝你,你這炕上的鋪子被褥被我們的娘倆弄髒了,等會兒我給你洗了……”

  這倒不用。

  以她目前這個身體情況,恐怕被單還沒入水,她先昏為敬。

  “你們母子倆是要去哪?
我這地方小,留不了你們太長時間,你們是哪個村上的?
”葉芸讓羅秀娟坐,眼神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

  這年頭,要飯的人其實不少。

  改革分地之後,大家夥兒不再吃集體飯,也就說明公家不再管老百姓小家的事情。

  一個人能不能吃上飯,全看他們家裡當家做主的那個人。

  這種規則也就導緻一些家庭出現糾紛後,弱勢的一方會被拿捏,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不給飯吃,或者被趕出家門,無房無地,以流浪乞讨為生。

  其中最大的受害者便是女性。

  當她們嫁了人,婆家沒有她們的田地,留在娘家的田地也不會再分給她們一個外嫁女糧食,倘若她們跟婆家人發生沖突、撕破了臉,婆家最直接拿捏她們的方式就是不給飯吃。

  這種情況下,她們要麼餓肚子,要麼離開那個家,要飯讨生。

  這也是當下大多數媳婦被婆婆拿捏,不敢頂撞的原因。

  這年頭什麼最重要?

  填飽肚子最重要。

  山裡人沒有太大抱負,他們甚至不知道抱負是什麼東西,每天能填飽肚子,活下去,活到壽寝正終,對他們來說這輩子就值得。

  羅秀娟也是這一類?

  然而,羅秀娟卻滿眼淚水地搖了搖頭,聲音輕輕的說:“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上哪去……”

  “我隻記得我走了好久好久,翻了好幾座山,我的家離這裡很遠……”

  她是被家裡趕出來的。

  不是婆家,而是她自己的家。

  她是未婚先孕,她的父母憤怒于她的行為,本要把她趕出家門,可家裡大嫂進門三年生不出孩子,父母便讓她留下了這個孩子。

  大哥大嫂對她肚裡的孩子很關心,孩子出生後她放心地交給了大嫂。

  可好景不長。

  不過半年,大嫂便也懷了孕,屬于他們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扭頭就把她的孩子還給了她。

  她自是開心的。

  孩子可以叫她媽媽了。

  可她也是擔憂的,失去利用價值,她害怕父母會像之前把她和孩子一起趕出家門,更何況嫂子不是善茬,早在孩子出生後便開始若有若無地嫌棄家裡多了她這一張嘴吃飯。

  一開始還好。

  她懂眼色,怕被父母哥嫂嫌棄,洗衣做飯全包,地裡的活也搶着幹,希望父母哥嫂能繼續疼她的孩子。

  可随着嫂子的孩子長大,家裡逐漸揭不開鍋,哥嫂對她的意見也越來越大,兩個孩子也時常發生摩擦,即使她的孩子總是挨打的一方,可嫂子仍是心生不滿,終于再又一次她的兒子被嫂子兒子咬破手指,而她兒子疼痛下不得不推搡了嫂子兒子一把的情況下,嫂子怒不可遏,口出惡言把她趕出家門。

  她沒辦法啊。

  嫂子把她趕出家門時,丁點情面也未給她留,把她未婚先孕的事情宣之與衆,嚷嚷的他們附近十裡八村都知曉了此事。

  當初嫂子滿口歡喜期盼她的兒子,變成了小野種。

  當初嫂子口口聲聲要感激的她,變成了不知廉恥的賤貨。

  沒有一個村子願意收留他們母子。

  無地者為流,無房者為氓,她一個流氓,除了帶着兒子四處讨飯為生,還能怎麼辦?

  好在她吃的不多。

  孩子胃口也小。

  山裡有野果,渴了還有泉水,讨到一個窩窩頭夠她高興好久。

  後來,天冷了。

  孩子病了。

  野果治不了病,泉水解渴不解憂,她讨不到吃食,流落至此……

  “那你想去哪?

  葉芸得知她的過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詢問她的将來。

  羅秀娟沉默,低着頭垂眸想了許久,才說:“我不知道,我還是不知道我想去哪,也許……我想去省城,可我不知道路,我帶着孩子走了好久,翻了好幾座山,可是,始終看不到省城的影子。

  葉芸愕然,“省城?

  羅秀娟點頭,含着一絲落寞的目光落在昏睡的孩子身上,歎了口氣,“我想,去找孩子他爸爸……”

  葉芸臉色微變。

  “孩子他爸爸為什麼在省城?

  “他爸爸,是下鄉知青。

  “所以五年前知青開始大批量返城,他爸爸抛下你們母子離開了?

  “你怎麼知道?

  羅秀娟詫異擡頭,驚訝的目光愣愣地朝她望來。

  不過很快她便恢複情緒,低頭看向昏睡中的孩子,唇邊扯出了一抹淡淡笑容,說:“他爸爸不是抛棄我們,他說過會回來尋我,而且,他不知道小海的存在,小孩子是在他走後才檢查出來的。

  “……”

  葉芸望着面前垂眸安靜望着孩子的女人,情緒複雜得無以交加。

  半晌,她才找回聲音,脫口而出的話卻無形漫着一股諷刺:“你知不知道省城跟山裡的差距?
省城到處繁華迷人眼,我們山裡卻貧瘠且落後,他回去了,怎麼可能還記得山村裡還有個你?

  “妹子,你……”

  羅秀娟不解她為何突然字字帶刺,神色錯愕,欲言又止。

  葉芸是她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她不敢多說,莫說言語帶刺,就是指着她的鼻子罵,她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抱歉……”葉芸意識到失态,歎了口氣,指尖碰了下鼻子,淡聲解釋:“我父親和你孩子的父親一樣,所以,我一時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羅秀娟更加錯愕。

  “不,應該是我說對不起,你還收留了我們。
”她搖頭,歉意地望着葉芸,眼底無形多了一抹同情。

  葉芸不禁苦笑。

  怎麼反過來同情她了?

  心軟的人沒有好下場啊。

  葉芸壓下心中不舒服的情緒,勾起唇角,和顔悅色地說:“你知道,我母親是什麼下場嗎?

  羅秀娟微怔,望着她卻沒有敢說一個字。

  “她瘋了。

  葉芸冷冷勾唇,沒有再看被驚住的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羅秀娟僵住了。

  直到葉芸離開屋子,她也久久沒有回過神。

  院子裡。

  葉芸走出屋門。

  剛好秦铮騎着二八大杠回了家。

  秦铮一眼察覺到她臉色不太好,神色微緊,匆匆放下二八大杠走過去。

  溫暖又踏實的懷抱半圈摟住了她,秦铮寬厚大掌緊緊握住她的手,嗓音低低在她耳邊輕詢:“媳婦兒,怎麼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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