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同桌再問你，問三句你回答一句，别和她說話就成。
”唐小囡教表姐。

　　她已經可以确定高個子女孩不是善茬了，感覺又是個白蓮花。

　　比起來，還是郁朵朵更容易接受一些，這姑娘雖然讨人嫌，但沒啥心眼，有什麼都直接表現出來了。

　　唐小囡最怕的就是心思深沉的人，笑面虎一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防不勝防。

　　傍晚時，霍謹之過來接人了，楊麗娟準備了一兜禮物，兩瓶高級白酒，一盒曲奇餅幹，還有兩個紅毛丹罐頭，現在來說禮品很不菲了。

　　楊麗娟也是有小算盤的，她打算過兩年就把女兒接來淞城上學，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幼兒園就得上最好的。

　　淞城最好的幼兒園在哪裡？

　　可不就是FD大學名下的幼兒園嘛，楊麗娟想好好巴結巴結郁子陽和齊老爺子，沾沾他們的光，以後女兒就能上好學校了，不比其他孩子差。

　　“小嬸，我們走了。
”唐小囡大聲道。

　　“去吧，去了人家要守規矩，吃飯别吧唧，夾菜用公筷，舀湯用公勺，進門要拖鞋，嘴甜一些，這邊人講究，多注意些禮節。
”

　　楊麗娟囑咐了一通，唐小囡點了點頭，這些她都知道的。

　　郁子陽并沒住在大學裡的家屬樓，他自己在淞城是有房産的，搞了帽子後，房子就還給他了。

　　房子是三層小洋房，離楊麗娟家不是太遠，騎車二十來分鐘就到了，去郁家還得穿過一條狹窄的弄堂，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弄堂裡擠滿了人和自行車。

　　而且弄堂裡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汗酸，腳臭，下水道的味道，爛菜死魚爛蝦等的臭味都結合在一起了，形成了極古怪的氣味。

　　唐小囡甚至還聞到了尿騷味，說實話，還是磨盤山清新的泥土味更好聞。

　　就連豬圈的臭味，都比這個好聞多了。

　　“城裡人怎麼在外面尿尿？
羞死人了。
”

　　柴玉香突然捂住了眼睛，還撇到了一邊。

　　唐小囡隻看到了一個角，眼睛就被人捂住了，是霍謹之。

　　“那是露天小便池，别看。
”

　　“城裡人真不講究，廁所連門都沒有，還瞧不起農村。
”唐愛軍嗤了聲，他今天也被幾個新同學諷刺了一番。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農村人不講衛生，尿尿迎風吹，大便上山挖個坑，搞得像山頂洞人一樣，唐愛軍差點就要動拳頭了。

　　現在看到這些露天小便池，唐愛軍更不屑了，就這條件還不如農村呢！

　　【七八十年代時，這種露天小便池還是存在的，在弄堂裡能見到，現在已經拆了】

　　“在淞城生活壓力很大，一滴水都要花錢買，一家四代擠一間屋子的很多，确實不如農村舒服。
”霍謹之說道。

　　“那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想來城裡，待在農村多好，隻要肯幹就有飯吃。
”唐愛軍想不明白，他還是喜歡磨盤山，不喜歡淞城。

　　“為了前途，人活着，不隻是為了填飽肚子。
”

　　霍謹之說了句哲理性的話，唐愛軍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

　　他覺得，人活着就是兩件事，吃好拉好。

　　吃不好難受，拉不出來也難受，做人就沒意思，唐愛軍對人生的理解就是這麼粗淺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