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看，長長見識罷了，我覺得我也不缺什麼。
”

　　兩人到了老楊的院子。
“走着去吧。
”

　　老楊前面帶路，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姜心語現在對縣裡不熟悉，但是知道這是一直往東走。

　　突然有手電筒的亮光晃過。
老楊咳嗽了兩聲。

　　“楊哥，今天吹什麼風？
”看門的一個小夥子笑呵呵的和老楊打招呼。

　　“過來看看有啥好東西。
”

　　“今天有好貨，楊哥你一定喜歡。
”

　　三人進了院子，老楊帶着他們直接進了一個大庫房似的建築。

　　“小姑娘，喜歡什麼跟我說，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

　　“嗯。
”

　　裡面不說燈火通明，但是攤位上的物品還是能夠看的清清楚楚的。

　　姜心語就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攤位上的東西雖然不多珍貴，但是這個氣氛好，讓人不自覺的提起了好奇心。

　　人流量不小，成交量也可以。
姜心語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想要什麼，她就是純好奇。

　　“沒有想要買的？
”

　　“沒有，我真的隻是過來長見識的，我就是好奇，怎麼沒有糧食？
”

　　“市裡黑市都沒有糧食。
”老楊給姜心語解惑。

　　“楊師傅，現在黑市的玉米面多少錢一斤？
”

　　“你想要出手？
”

　　“就是問問，我還欠着領導三百塊錢呢？
”姜心語小聲的和老楊說。

　　“呵呵，這普通玉米面在給錢上一塊五，精品一塊八。
”

　　“這價錢可是夠高的。
”

　　“大米白面已經五塊錢了，不過買得起的也不多。
咱們縣城的有錢人少。
”

　　“楊師傅，要不我賣一百斤的大米？
”

　　“你自己去？
”

　　“有人幫忙我可以少要點，畢竟也不能讓人家擔着風險白忙活。
”

　　“我給你找人去市裡賣，不過最多也就四塊錢。
”

　　“行，我覺着欠着帳太難受。
不過米的品質不好，已經有三年了，肯定沒發黴。
”

　　“嗯，在哪裡？
”

　　“在我家，我上次運過來的。
”

　　“小姑娘，你要是實在想要賣糧食，我覺得你應該和小魏商量一下。
”

　　為什麼跟他商量？
姜心語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

　　魏開雲一直在他們兩個身後，所以他們的話，他聽到了。

　　“小姜。
你要是想要出手，就賣給我。
我也給你四塊。
”

　　“領導，這樣不合适。
”

　　“有什麼不合适的，這裡說不方便，等回去慢慢說。
”

　　“楊師傅，我已經看過了，也沒有什麼要買的。
”

　　“行，最後去一個地方，看看說的好貨是什麼？
”

　　老楊前面帶路，走到了一間隔出來的屋子。

　　外面去有人把手的，不過看到老楊，都沒有廢話，直接放他們進去。

　　“我說是什麼呢？
這還真是好貨。
”

　　姜心語走在老楊身後，擋住了她的視線，聽到老楊的話側過身子看了一眼，原來是羊肉，剛才在外面的味道太濃，進來一時沒有聞出來。

　　“楊哥，給個價？
”

　　“這個活也不歸我，要是合适我來點，要是不合适就留給别人。
”

　　這時候過來一位戴眼鏡的斯文人“老楊。
這羊肉三塊錢一斤？
”

　　“老邢開價了，我沒有意見，都是誰想要？
你們要剩下的歸我。
”

　　賣主在一邊也不說話，他的意思是四塊錢一斤，但是沒有人問他的意思。
這裡的規矩他懂，所以隻有捏着鼻子認了。

　　“老楊，在場的一人三斤，剩下的你包圓？
”

　　“這羊有六十出頭斤，你們十個人就要三十斤？
這好貨可是輕易碰不上？
”

　　“老楊，我們也沒你的财力，這還得想辦法淘換糧食，就是想着給老人孩子解解饞。
”

　　賣主聽到這話心裡慶幸，幸虧剛才沒有拒絕。
要不然這肉賣不出去，就是價錢高管什麼用？
所以他熱切的盯着老楊。

　　“東家，這羊骨頭怎麼賣？
羊下水呢？
”

　　“楊哥，還是你給價。
”

　　“我也不少給你，羊下水連着羊頭給你五塊錢，羊骨頭給你三塊。
他們買剩下的羊肉我都要了。
”

　　“老楊啊，這下水我也想要。
”老邢推了推眼鏡，有點不自在的說。

　　“行啊，就給你了，但是這羊肉給我來十斤就行了。
”

　　這下屋子裡的人沒有說話了。
這剩下的羊肉就得一百塊錢，誰舍得？

　　賣主都快哭了，這羊是大隊的，村長怕喂不住，所以讓他交到供銷社，自己為了能夠從中間撈點，才冒險來了這裡，要是賣不出去可是麻煩了。

　　“行，既然這樣，下水我不要了，老楊，歸你了，我可是沒有你的财力。
”

　　“在場的衆位都可以要下水，骨頭，你們都不要了才歸我，畢竟咱們這裡有規矩，我開價可着你們。
”

　　姜心語在老楊身後聽着，覺得這人真霸氣，是個人物，上并沒有這号人，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在場的人都趕忙搖頭，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便宜動心，那得把錢比上。

　　直接給老楊留出半扇，剩下的十個人一分，還剩下一斤，和那半扇一起稱，一共是三十三斤二兩。

　　老楊從上衣的内兜掏出錢，直接數給賣主一百零七塊六毛錢，一分不少給。

　　魏開雲拎着羊下水和羊骨頭，老楊拎着羊肉跟大家夥打了招呼離開了。

　　這個場合魏開雲一句話都沒說，姜心語更是裝啞巴，她算是看出來了，屋裡的十個人都是縣裡不好說話的，頗有點點黑社會的性質。

　　三人出了大院，也沒有人說話，急匆匆的往家裡走。

　　到了老楊院子門口。
“小姑娘，這都送你那去，你負責加工，我們負責吃。
”

　　“老楊這錢我出一半，我給你五十八。
”

　　“行，就這麼定了。
”老楊也沒有拒絕。

　　“楊師傅，這羊肉怎麼吃？
”

　　“你做，你決定。
”

　　“咱們涮羊肉吧，下水直接煮了，留着喝羊湯。
筋頭巴腦的清炖了。
”

　　“行，我給你們送回去。
”

　　兩人把羊肉放到堂屋。
離開了，畢竟這時間不早了。

　　姜心語因為興奮，也沒有睡意。
幹脆就把羊肉洗了一遍，改刀切成小塊，凍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