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府裡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倒是暫時沒有人拿着這件事做文章。
隻是,次日,葉棗又帶着煤球在花園裡逛的時候,遇見了高格格。
高格格來的時候,葉棗本是要避開的,不過,煤球還在跑,葉棗就沒躲,等着高格格過來,福身:“奴才給高格格請安。
”
高格格嗯了一聲:“是葉氏啊,果然是個美人。
也難怪,有底氣跟主子爺甩臉子了。
”
高格格扶着丫頭的手,一隻手還扶了一下鬓邊的珍珠钗,很有有些不屑。
葉棗眉頭輕輕挑起,原來,這高格格,是這樣張揚的性子啊。
直接叫葉氏了?
“奴才不敢,高格格才是美人。
奴才蒲柳之姿。
”葉棗道。
“你要是蒲柳之姿了,那我就不能看了,美是美。
隻是,到底不夠莊重,也是我的不是。
”高格格笑:“你一個侍妾,狐媚些好,要是莊重了,那可是不像樣子的。
”
說罷,高格格就自己笑的開懷了。
葉棗低頭不語,心說,得,這性子好啊。
等李氏生了孩子,看誰倒黴吧。
“得了,這花園裡,不該是你呆的,回去吧。
”高格格往一邊的石凳一坐,就擺手,趕蒼蠅似得趕走了葉棗。
葉棗使眼色,阿圓抱起煤球,就恭敬的告退了。
出了花園,回了錦玉閣,阿圓道:“姑娘不要生氣,這高格格也是過分了。
福晉側福晉都沒有趕着不許姑娘在花園裡,她一個格格,倒是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
太叫人生氣。
“你氣什麼?
我還是挂名了的,叫四爺喜歡的侍妾,就被她欺負了。
那以後,被她欺負的人還能少?
”最好是惹一下不能惹的才好,高氏這性子,得寵不了多久的。
“你們呀,盯着點,要是四爺今兒過來我這,或者是要去錦繡閣,機靈點。
你說我既然也得寵來着,是不是給高格格上個眼藥啊?
”葉棗笑道。
“姑娘……”阿圓眼一瞪,心說,姑娘這膽子大啊。
“好了,不管這個了,我出汗了,去洗洗。
”葉棗笑道。
當日,四爺沒空來。
不過,次日上午,四爺卻悠然的往錦玉閣這頭來了。
阿圓是極其機靈的,見四爺來了,就給屋裡正要出來的阿玲使眼色,阿玲愣了一下,就往裡頭去了。
這頭,阿圓還沒請安呢,屋裡,就聽見阿玲道:“姑娘,您不吃飯也就罷了,點心也吃點啊!
這樣熬着身子可受不住。
”
“吃什麼,就餓死我算了,我如今跟囚犯一樣了。
”
葉棗負氣又委屈。
“姑娘,咱們以後避開高格格就好了,福晉也沒有說花園裡不許您去啊。
以後奴才們守着,她來了,咱們就回來,咱們離得近,總是可以去的。
”
四爺擺手制止了阿圓請安,那些話,也就聽了大半。
擺手,叫蘇培盛叫了阿圓去樹蔭底下問話,自己就進去了。
葉棗看見了四爺的鞋子,不過她低着頭,就裝作沒看見:“我是侍妾,我地位低下我自己知道,可是也沒有這樣的,我不敢争不敢搶的,不過是花園裡走了走,我就……”
“奴才給主子爺請安!
主子爺吉祥!
”
正這時候,阿玲看見了四爺,忙不疊的跪下。
手裡還捧着一疊點心呢。
葉棗忙擦淚,跪下:“奴才給主子爺請安,不知主子爺來了,奴才該死。
”
說罷,就低頭了。
低頭也就罷了,問題是,低頭之前,還十分委屈又思念至極的看了一眼四爺。
四爺雖然面色不好看,陰沉沉的,但是眼裡卻帶了笑意的。
他慢吞吞的走過來,對阿玲道:“出去。
”
阿玲吓得心神具喪,本來就做戲來着,心虛着呢,這會子哪裡敢廢話,幾乎是爬出去的。
四爺就見,趕走了阿玲之後,葉棗身子一抖,然後跪的更直了些,顯然是害怕了。
四爺就坐在她剛才坐的地方,低頭看葉棗。
葉棗今兒穿的家常,一身湖水綠的旗裝,簡單的頭發,兩朵珠花罷了。
不過倒是在耳朵上戴了一對小巧的綠瑪瑙耳墜子。
襯得她肌膚雪白,可憐可愛。
“葉氏。
”四爺故意沉聲叫。
“奴才……奴才在。
”葉棗就可憐又害怕的應了一聲,聲音都抖着,顯然是怕極了。
不過,這當然是裝的。
四爺剛才的眼神,她看清楚了,知道四爺是故意吓唬她的、
四爺哼了一聲:“站起來回話。
”
葉棗忙謝過,起身站起來,還趁着四爺不注意擦了一把眼淚。
當然,她是裝的,四爺怎麼可能看不見?
“受委屈了?
”四爺問道。
“奴才沒有……爺……”葉棗咬着唇瓣,一副求您不要問的樣子。
畢竟不能說不是麼?
四爺又哼了一聲:“今兒不跟爺耍小性子了?
”
這麼可憐的葉棗,四爺怪心疼的。
問題是,這丫頭有趣,她是哭了,可是面對四爺的時候,又擦幹了眼淚。
隻是看着極其的委屈。
“奴才錯了。
”葉棗也不否認,低頭絞着手指,期期艾艾的。
“過來。
”四爺看着就想笑,叫了一聲。
哪裡真的就惱了,惱了就不會來了。
葉棗就忙過去。
四爺拉了一下,将她抱住,一隻手提起她的下巴:“膽子真大。
”
葉棗配合的一抖,然後長長的睫毛遮住眼裡的害怕。
一隻手,卻抓住了四爺的另一隻。
四爺松開她的臉:“去洗洗臉過來伺候。
”
葉棗極其依賴的嗯了一聲,這才去洗臉了。
一轉身,就勾起一個笑意,四爺還是挺喜歡她的麼,不錯不錯。
洗了臉過來,一股子清新的味道,就跟外頭三月半的楊柳似得。
四爺看着她過來:“這些時候好不好?
”
“奴才都好的,奴才……錯了,爺……”葉棗扭着手。
“哦?
錯了?
哪裡錯了?”四爺有興趣了。
“奴才……我……撒謊了,沒有身子不适……爺……”葉棗說着,忽然就伸出嫩白的手,抓住四爺的大手。
一副後怕不已的樣子。
“沒有不适,就是不想伺候爺?
”四爺故意黑臉。
葉棗忙一把抱住四爺的手臂:“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