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去了李氏那,便就呆在了那。
用了膳,也留宿在那。
而宋氏那裡發生的事,次日就傳遍了。
小亭子将打聽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頗有些口幹舌燥,但是瞧着……姑娘似乎不意外。
“快給他拿些茶喝。
”葉棗笑了笑。
阿圓就端來一碗茶,小亭子謝過了,幾口就喝了:“多謝姑娘。
”
“嗯,你機靈是好事,以後還是要小心,别叫人家覺得你刻意打聽。
”葉棗笑道。
“哎,奴才知道了,多謝姑娘,奴才一定小心的。
”小亭子忙道。
“那就好。
咱們呀,不給她們留什麼把柄就沒事了。
”葉棗道。
“哎,隻是……姑娘,這事,您早就知道了?
”小亭子到底還小,有話也憋不住。
“你當你家姑娘是神仙不成?
”葉棗失笑,擺手示意阿玲将桌上的點心端給小亭子。
八九歲的孩子,總是餓得快。
小亭子不好意思的接了,并不敢現在就吃。
“宋氏日子不好過,那是遲早的事,從福晉手裡搶孩子,能養着就不錯了。
”葉棗一笑:“太心急了。
等幾年再養一個或者是不養又如何?
”
一個孩子,換走了四爺所有的心思,四爺都不愛理她了。
掉在福晉手裡,還有個好?
如今還算好的,最起碼,福晉沒打算要了那孩子的命。
“哎,最可憐的是孩子。
不過,許氏到底是孩子的親額娘,想來是愛孩子的。
”不知看着福晉害死孩子。
“隻是,三阿哥以後,怕是和宋格格不親了。
”阿圓道。
“本來就不是她的孩子,親不親又如何?
真是不親,也是好事。
”三阿哥要是隻認侍妾許氏,不認格格宋氏反倒是能好好的長大。
除非他真的出類拔萃,否則,以後不過就是個宗室子弟了,還能如何呢?
越是不成器,越是能好好的長大,隻是這一點,也不知道玉甯如何想的。
那般上進爬床的丫頭,怕是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廢物吧?
“橫豎,她們鬧她們的,咱們隻關上門過日子。
”阿圓笑道。
“你說的是,我隻心疼那孩子,大人麼,鬧去吧。
”葉棗搖搖頭。
等小亭子他們出去,葉棗就斜躺在榻上。
今兒不想出去了。
正躺着,就見前院來人傳話,說主子爺叫葉姑娘去前院呢。
葉棗這才懶洋洋的起身。
換了一身珍珠粉的對襟小襖,同色繡花鞋,裙擺上是繡着淡淡的薔薇花朵,對襟小襖上,也是一朵一朵的薔薇,全是淺粉色。
一字頭上,是一對珍珠做的蝴蝶,翅膀還會動,忽閃忽閃,很是精緻。
前院裡,四爺在院子裡喂魚。
天氣好了,魚兒很是活潑。
巨大的缸子裡,金色的錦鯉和紅色的錦鯉遊動的最歡快。
還有一條黑的,一條紅白的,正在搶吃的。
四爺見葉棗來了,回頭對她道:“不見你在半扇湖喂魚。
”
“半扇湖的魚兒都那麼大,靠我喂魚,魚兒要餓死了。
”葉棗一邊說,一邊福身。
四爺笑了笑:“懶。
來這裡喂魚,這幾條,你還是喂得飽。
”
四爺說着,将手裡的魚食遞過去。
葉棗端起來聞聞,笑眯眯的道:“很香的。
”
說着,就用白玉似得手指夾了幾顆,丢進去。
黑色的那條錦鯉第一個就竄起來一口吃掉。
“呀,這魚真是最精神了!
”葉棗歡喜道。
“怎麼?
喜歡這條?
紅的和黃的不好看麼?
”四爺有些詫異,女子,不是該喜歡鮮亮些的?
“見得多了就不稀罕了,我還是覺得,這黑的最好看。
俊俏。
”葉棗又丢下去一些魚食,這一回,好幾條魚搶。
“既然你喜歡,就給你養一缸子。
”四爺道。
“那……我要四條黑的,兩條紅的。
”葉棗要求。
“蘇培盛,去辦吧。
選幾條活潑的。
”四爺回頭。
蘇培盛忙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喂魚也不能一直喂,喂好了之後,四爺親手給葉棗擦了手,牽着她坐在回廊上:“昨日做什麼了?
”
“昨日呀?
沒做什麼,睡了一天來着。
”葉棗說罷,就緊接着說了一句:“不許說人家懶!
”
四爺就沒說話,隻是輕輕瞪了她一眼:“小狐狸。
”
“去換身衣裳,帶你出去。
”四爺摸摸她的臉道。
葉棗啊了一聲:“現在啊?
”
“你舅舅新開了一個酒樓,不去嘗嘗滋味?
”四爺挑眉。
“多謝爺?
可是……換什麼呢?
”葉棗也知道,現在的衣裳,着實太打眼了。
就算在府裡不算是最好的,出去了可就不一樣了。
“裡頭給你備好了。
”四爺笑道:“來伺候她更衣。
”
玉屑忙應了一聲:“請姑娘随着奴才來吧。
”
葉棗點點頭,跟着玉屑進了裡頭。
榻上是一套藕荷色的旗裝,但是布料一般,做工還算不錯,但是一眼看去,就是一般滿人姑娘的衣裳,不算太過貴重。
換好了衣裳,重新梳了頭,換了幾樣簡單的首飾。
四爺再看過去,就覺得,小狐狸似乎又被打扮的小了幾歲。
仿佛,這兩年長的都縮回去了似得。
越發……嫩了。
“走吧。
”四爺伸手。
葉棗才看見,四爺也換了一身常服,普普通通的銀色長袍,做工不錯,不過卻也看不出皇子身份來了。
葉棗的舅舅馮天雲開的酒樓,在長安大街上,距離四爺府上還有些距離。
所以坐車也要走一回,到了差不多也就午時了。
一出去,就見一個錦衣少年候着,見了四爺叫了一聲:“四哥。
”
四爺點點頭:“這是榮貝勒。
”
這句話,是對葉棗說的。
葉棗就福身:“榮貝勒吉祥。
”
榮貝勒隻打眼那麼一看,就知道這是馮天雲的外甥女,府裡的侍妾葉氏了。
豈敢受禮?
忙避開,倒是不必回禮了。
心說這葉氏得寵的很啊。
馬車上,葉棗笑道:“舅舅開了酒樓,爺還捧場?
舅舅可要高興壞了。
”
四爺笑了笑沒說話,雖然不是為她,但是要是沒有她,馮天雲這個奴才,四爺也不見得收。
如今麼,就是門下一個得用的奴才開了酒樓,他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事實上,這酒樓,也有四爺的幹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