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着她的時候沒有話說。
可對着明貴嫔娘娘的時候，卻能說家長裡短。

　　誰更得寵，那不必細說了。

　　所以，她很是識時務。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如常在行大禮。

　　“你既然已經伺候了皇上，就要好生伺候。
本宮盼你能恪盡職守。
溫良恭順，伺候好皇上，早日開枝散葉。
”皇後笑着道：“給你道喜了如常在。
”

　　“奴才多些皇後娘娘厚恩。
”如常在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羞澀。

　　“起來吧，好好的伺候皇上，早日得個貴人的位份，你就站穩了。
”皇後笑道。

　　“哎喲，這如常在，可真是光彩照人。
難怪能拔得頭籌。
”齊貴嫔笑了笑：“美的很。
”

　　她嫉妒的要死，嫉妒的發狂！

　　皇上多久沒來她這裡了，上一次是上半年！

　　這都九月了！

　　“是個美人。
”葉棗笑了笑。

　　“我說明貴嫔，你瞧，這人啊……啧啧。
”齊貴嫔對明貴嫔，那是恨不得一次戳死的。
有機會，不挖苦都不是她。

　　“怎麼？
您又想起什麼了？
”葉棗心說何必呢。
你又說不過我……

　　“當初你第一次伺候皇上，可是什麼都沒得。
我記得是連個銅闆也沒有的吧？
如今這如答應伺候了一次，賞賜就不必說了，位份的有了呢。
”齊貴嫔用帕子掩住嘴，笑的幸災樂禍。

　　葉棗搖搖頭，再搖搖頭：“我說齊貴嫔啊，您的趣味可真是……叫我說什麼好呢？
也不說這事過去多久了吧。
我頭回侍寝，是沒得東西。
可不就那會沒有麼。
你要是覺得拿這個擠兌我比較開心，那你開心就好。
”

　　那不是四爺忘了？
她記得懷着滾滾的時候，她翻舊賬。
四爺原本是死不認不許問的。

　　她作勢要哭，四爺隻好回答，當時純屬是忘了。

　　她氣呼呼的咬了四爺，他當時忘了不要緊。
她被人奚落了好久呢。

　　哼！

　　“後來是後來，第一次伺候，想來是沒伺候好吧？
”齊貴嫔繼續笑道。

　　“能給你創造點樂子。
我真是榮幸。
”葉棗鄙夷道。

　　“阿圓，把我準備的賞賜給如常在。
”葉棗笑道：“東西一般，你别嫌棄。
”

　　“奴才不敢，奴才多謝貴嫔娘娘。
”如常在心說，您的不好，也是我的極好啊。

　　齊貴嫔哼了一聲，擠兌失敗，也不氣餒，見明貴嫔賞賜，她也不肯屈居人後。

　　自然也是備下了的。

　　禧嫔等人也賞賜了。
錦嫔，福嫔都賞賜了的。
好在禧嫔也好錦嫔也罷，還是裕貴人也罷，都不是愛說風涼話的。

　　齊貴嫔的風涼話也都拿來給了葉棗。
下面幾個，要麼是身份不夠，要麼就是不愛說。
一時間，也算是安靜。

　　如常在其實最怕的就是明貴嫔娘娘會難為她了。

　　畢竟，最得寵的是她，要是她難為她。

　　隻怕是皇後娘娘也不會幫她的。
皇上就更不必說了。

　　如常在如今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确，就是皇上一個随手拿起來的玩意兒。

　　而明貴嫔娘娘，才是皇上珍愛的珍寶。

　　珍寶磕碰了玩意兒，隻怕是皇上還會覺得她傷着了珍寶呢，所以，她怎麼能不怕？

　　好在，明貴嫔娘娘什麼都沒說。

　　可就算是沒有說，如常在也會怕，怕她心裡記恨。

　　畢竟，曆朝曆代都如此，盛寵的那一位，總是看不慣其他人也伺候皇上的。

　　而明貴嫔娘娘，是實打實的盛寵了。

　　皇上甚至會因為她一頓沒吃，就親自去浮碧亭接人。
這樣的待遇，别說是她們了。

　　便是皇後娘娘，也沒有過吧？

　　其實，你隻需看她幾年見，就從侍妾成了貴嫔。

　　要不是齊貴嫔還有一子一女，并且以前還是個側福晉，隻怕是都要被明貴嫔超過了呢。

　　如今兩個人一起做貴嫔，其實就已經是明貴嫔赢了。

　　心裡很亂，可面上還是鎮定的。
打起精神的時候，甚至感覺不到身子不适了。

　　等請安散了。
出了坤甯宮，如常站在宋嫔後頭。
看着齊貴嫔和明貴嫔上了攆。

　　低頭恭送之後，才松口氣，跟着宋嫔回去了。

　　宋嫔沒有坐攆，她想自己走。

　　如常在也隻好跟着，不過，便是宋嫔坐了攆，她也隻能走路。

　　貴人之下，都隻能走路。
除非皇上叫你坐攆了。

　　“你怕什麼？
明貴嫔這個人，從來不會這樣難為誰。
你不過伺候了一次，怕什麼？
”宋嫔方才一直都注意到了如常在的神色的。

　　“你隻要不想着借她的勢爬上去，她就不會動你。
”宋嫔道。

　　“多謝娘娘提點。
”如常在有些意外，宋嫔怎麼會說這些。

　　“這深宮裡，是很危險。
可你隻要不是明貴嫔的威脅，她就不會動你。
這些年。
我沒見她主動動過誰。
隻有惹了她，她才會出手。
你真的該提防的，是提拔你的人。
這宮裡，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
”宋嫔笑了：“你是不是很好奇。
我為什麼與你說這些？
”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惶恐又感激。
”如常在道。

　　“我跟你說這些，隻是閑的慌。
不過，我提點你倒是真的。
宮裡兩個貴嫔，一個是張揚跋扈，卻不會真的傷你。
最多罰你一跪。
死不了人。
另一個，你不惹她，她不管你。
你要是惹了她，就等死吧。
幾個嫔位，各有念頭。
福嫔那裡，最好不要接觸。
你也是個聰明的。
順常在那裡，就不要在接觸了。
皇上盛寵明貴嫔，多年來，當她是個眼珠子似得護着。
”

　　“順常在隻是去拜見了明貴嫔，出來就晉位了？
這宮裡，反常的事就不能碰。
而格外親近的，更是有鬼。
想好好活着，就不能太天真。
”宋嫔慢慢走着，慢慢說着。

　　如常在一愣，心裡咯噔了一下。

　　果然是這樣，看着不得寵的宋嫔娘娘，果然也是看的清楚的人啊。

　　“奴才多謝宋嫔娘娘提點，奴才感激不盡。
”這一回，是真的感激不盡。

　　這些事，她不可能知道的仔細的。

　　尤其是，那一句，格外親近的，更有鬼。

　　是了……

　　宋嫔娘娘當年，是生育過的，可孩子卻都沒留住。

　　齊貴嫔娘娘當年也是小産過的……

　　皇後娘娘……是個厲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