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告太後,兒臣不孝,可若是太後娘娘不懂後宮規矩,就多看幾遍宮規吧。
”四爺哼了一聲,甩手進了内室。
付信一頭的汗,不敢多說一句話,忙告退出去了。
一出去腳下就是一個踉跄,差點栽倒。
好在小亭子扶着:“付哥哥慢點。
”
付信點頭笑了笑,隻是臉色蒼白的很。
他發愁,這些話,回去怎麼說呢?
怎麼說,太後都要炸了吧?
要是一會太後再鬧過來呢?
貴妃娘娘病了,要是太後驚動了她,皇上又要生氣。
何況,就是五阿哥,受了驚吓要是再吓着呢?
四爺坐在内室裡,運氣好幾遍,起身又去看了一次睡的沉的葉棗,才安心坐下。
皇額娘對棗棗的敵意有時候真是叫人煩悶。
棗棗也罷,天下婆婆不喜歡媳婦的多了去。
可弘昕呢?
他受傷受驚吓,皇額娘一句問候都不曾有。
竟是劈頭蓋臉的問責。
這件事,與棗棗有何關系?
真真是見不得棗棗的厲害啊。
四爺都為她們母子不平了。
葉棗一覺睡到了天黑,四爺就一直守着她。
把折子搬來這裡批。
另一頭,太後聽了付信的話,果然氣的不輕。
可你要是真叫她來找貴妃的不是,她也不敢。
隻好自己生悶氣去了。
葉棗醒來,見四爺就在這裡,心裡暖暖的:“皇上?
”
她嗓子沙啞,可四爺還是聽見了。
丢下折子:“醒了?
”
說着,掀開帳子:“好些了吧?
方才朕摸了你的頭,覺得退燒了。
”
說着,四爺又摸:“是退了,沒力氣是不是?
”
“有你在,太醫都不用來了。
”葉棗撐起身子要起來,卻忘記自己手有傷,疼的一下子跌回去,又蹭到了頭上的傷處。
一下子摔的頭昏眼花還不止,疼的臉都白了。
四爺心疼壞了:“這記性。
”說着忙把她抱起來:“怎麼樣?
”
“疼。
”葉棗咬唇。
四爺抱住她。
拉她的手看,手的滲出血來了。
“來人,叫太醫過來。
”接着又看她的頭,好在頭上還好。
“受苦了。
”四爺心疼的看她:“生氣就咬朕。
”
“沒勁兒,我好倒黴啊……”葉棗往四爺懷裡埋頭:“好慘,你得疼我。
”
“傻狐狸,朕不疼你還能疼誰?
起來吧,洗漱洗漱吃點東西,太醫給你再包紮一次,哎。
”本來是隔日的,這一天受兩次罪了。
不多時,太醫就來了,輕手輕腳給葉棗包紮了。
弘昕過來見額娘起來了,卻沒精神,也很心疼。
這一天,娘倆都是受罪。
四爺一天都走,一直陪着。
直到夜裡睡了。
四爺總算松口氣。
娘倆都喝了藥,睡得沉了。
除了他們之外,後宮裡今兒可是很多人睡不好睡不着的。
看了那麼慘烈的畫面,能睡得好才有鬼。
次日一早起,多得是起不來的。
又不敢叫太醫,自己宮裡有藥丸子的就吃點,沒有的,隻能扛着了。
四爺走了之後,不多時錦妃就帶着六阿哥來請罪加探望了。
葉棗起來才知道,錦妃候着已經半個時辰了。
“請進來吧。
”葉棗皺眉。
錦妃很快就牽着有些驚慌且面色不好的六阿哥進來了。
一進來,六阿哥就跪下了。
“這是怎麼了?
”葉棗問。
錦妃臉色也不好:“臣妾沒有教好六阿哥,昨兒就眼睜睜看着五阿哥出事了。
”
“你這話莫不是來打我的臉?
都是孩子,六阿哥能怎麼樣?
”葉棗皺眉:“還不扶着起來?
”
珊瑚忙去扶着:“六阿哥快别這樣,您還不知道,我們主子對您的疼愛?
”
“宸額娘,是我不好,叫哥哥受罪了。
”六阿哥低頭,有些委屈又難過的道。
“好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孩子還小,你叫他請罪做什麼?
這事我怎麼也不能算在他頭上。
”葉棗歎氣。
錦妃低頭:“是臣妾不好。
”
“好了,别這樣了。
六阿哥過來。
”葉棗招手。
六阿哥忙過去:“宸額娘,你的手疼不疼?
”
“疼啊,瞧着你還來請罪,宸額娘不光手疼,還頭疼呢。
”葉棗用左手拉他:“你沒錯,不是你的奴才來報信的麼?
你還立功了。
”
“真的麼?
”六阿哥有點不敢置信,他還以為,額娘說的那麼嚴重,他是會受罰的。
“真的。
”葉棗摸摸他的頭:“一夜就瘦了吧?
是不是沒吃好吃的?
一會跟你五哥一塊吃吧。
”
“嗯!
”六阿哥是個沒心眼兒的,既然宸額娘不生氣,她還給他好吃的,那就是……沒事了吧?
“多謝娘娘。
”錦妃忙道。
“你就是太小心了些。
”葉棗擺手:“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叫六阿哥留着。
”
錦妃哎了一聲,她這會子就不擔心了。
娘娘是個直接的人,不計較就是不計較,她很樂意六阿哥留在這裡的。
弘昕很快過來,果然他根本沒有要怪六阿哥的意思。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自己的過錯,怎麼會怪弟弟呢?
葉棗見他今兒起來精神不錯,倒是沒有因為受傷而病了,也很是松口氣。
叫人伺候他們用膳。
孩子好多了,喝了藥,就要去看書。
葉棗自己倒是因為退燒不久,沒精神,繼續睡覺去了。
至于海棠,她懶得管了,橫豎有四爺呢。
昨日,鄭克爽被擡出宮的時候就一路哭着。
逢人就說,竟不知妹妹狼子野心,是白蓮教餘孽。
竟敢刺傷了皇子與貴妃。
真真是罪該萬死。
皇上寬厚,饒恕他一家子性命雲雲。
所以,一夜之間,京城裡就知道了這件事。
無不誇贊皇上仁慈。
這事,四爺聽聞之後,隻是一笑:“他還算懂事。
”
也是鄭克爽耍的小心機,這麼傳出去,名聲給他拿了。
可也不能輕易殺了鄭家人了。
不過,他本就沒有殺鄭克爽的意思,到也無所謂了。
一個空有爵位的人罷了,不必為難他。
四爺想罷,這才處理起政事來。
畢竟昨日議事到了一半,今兒還有很多事沒做呢。
很快,四爺就收拾起心情,忙碌起來了。
就算是心裡再是記挂他們母子,也總要做好這些事情的。
否則,就該是個不稱職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