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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幹部派頭

  有車方便,也省得麻頭那邊費勁。

  就這一通彎彎繞繞,才有的麻頭過來接她,又被她打發先走的一幕……

  這次過來,陸淼住的還是白雲酒店。

  到地方揮手告别分社的司機小同志,陸淼上樓放好東西。

  天熱順勢在洗手間洗了臉和手。

  她開箱取毛巾擦幹水,之後回洗手間對鏡理了理頭發,便又下樓去了一樓大廳。

  如她所料,沒等太久就看見麻頭滿頭大汗的趕來。

  現階段白雲酒店為特定場所,接待的人物也相對局限。

  大廳裡有人截住麻頭,一問來曆,二問目的。

  麻頭被噎了一下,支吾半天沒反應過來怎麼回答。

  陸淼出現及時,她擺擺手,截住麻頭的那位小同志便立即會意。

  微微鞠躬表達緻歉,很快又轉身繼續看别處去了。

  “嫂子,我果然沒猜錯,你就是讓我來這裡的意思!”

  “去後面坐下說。”

  “哎!”

  陸淼帶麻頭去了後面餐廳。

  坐下時麻頭問:

  “嫂子,你不是讓我找人搬東西嗎?怎麼剛才又不讓我搬了?”

  陸淼如實解釋情況,語畢反問他:

  “你人都找到了?那現在怎麼處理的?”

  麻頭點點頭,擺手叫她稍安勿躁:

  “我隻找到四個人,雖然沒幹上活,但我給了他們一人兩毛錢,剛才回來的路上還各請了一碗涼茶,也不算叫他們白跑。”

  陸淼輕輕點點下巴。

  麻頭接過服務小生端來的檸檬酸牛飲一口。

  又酸又冰涼,他抖激靈的一下,下意識就想懶散攤在椅子上靠着坐。

  但見面前坐着的人是陸淼,麻頭不禁又規矩了一些。

  陸淼留意到他的局促,微微挑眉,大有問他“怎麼了”的意思。

  麻頭幹笑放下插着吸管、杯沿嵌着檸檬片的高腳杯,摸摸後腦勺說:

  “之前跟嫂子通電話時也沒覺得怎麼樣,可是這回見着人了,我還真有點不敢造次了……”

  從前也不是沒見過陸淼。

  麻頭見過很多次的。

  但那時候見陸淼,麻頭隻覺得人漂亮,洋氣。

  招待人方面也特别周全。

  總的來說,在麻頭印象裡,陸淼屬于溫柔大方且美麗一派的女人。

  但這次明顯不一樣。

  陸淼不像以前那樣見人幾分微笑,反之,她收斂面目表情、氣息嚴肅清冷的時候更多。

  那會兒在火車站剛看見人的時候,麻頭都有點不敢認。

  不過想想後面那些圍繞她穿中山裝和西裝的人,麻頭也釋懷了幾分。

  可能這就是領導派頭吧!

  确實挺有威懾力的。

  陸淼短暫靜默,反應過來微微苦笑。

  麻頭雖沒有明确細說,但是她已經大緻有了領悟。

  現在這樣,未必就是她真心所願。

  出門與人為善,無怨無仇,誰想動不動的就在人前冷臉?

  實在是女性走出家門,想在職場中站穩腳跟着實艱難。

  被輕視的群體,如果還對誰都客客氣氣,那就更叫人覺得好拿捏。

  她如果不能适應環境做出應對改變,那必得是處處受阻,時時受人拿捏。

  那工作還怎麼幹?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罷了。

  陸淼晃晃腦袋,回歸正題問:

  “我之前讓你幫忙辦的事都辦了嗎?”

  “辦了,都辦了!嫂子,現在就等着你去看了!”

  “嗯。”

  陸淼點點頭,又說:

  “暫時先不急,等晚點制衣廠那邊卸完貨過來再說。”

  麻頭也點頭說:

  “那也行!正好到時候順路帶她們去招待所落腳!”

  陸淼入住白雲酒店,是經單位安排。

  像王月華一類過來參展的廠長,可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他們的住處都得自己解決。

  而廣交會期間各類大小賓館和招待所,無一例外的全是爆滿狀态。

  當初就怕王月華她們過來沒地方住,所以在心裡落定要帶她們過來的想法時,陸淼就跟麻頭通過一次電話。

  讓他盡可能的提前把房間預定下來。

  這段時期特殊,為了在國際友商面前留下好的印象,有明确條例不允許炒房。

  麻頭能搞到房間,也算是動了點他自己在本地的人脈。

  陸淼很感激他。

  要不是有他,她遠在京北,還真沒辦法把手伸到這邊來,能提前做齊這些準備。

  話說回來,陸淼又問:

  “廣州這片兒你熟悉,最大、洋玩意兒最多的百貨大樓在哪裡,你應該是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手上還缺一些東西,你要是有空,明天過來引我去看看。”

  “行啊!别人沒空,嫂子的事必須有空!”

  陸淼晃晃腦袋,打趣笑說:

  “你以後别叫麻頭了,改叫滑頭吧。”

  麻頭一本正經,普通話裡又帶上了粵語腔:

  “那不行!滑頭是我堂弟窩。”

  陸淼被他逗得笑出聲。

  自己人面前倒也不用那麼裝腔作勢。

  陸淼幹脆放松下來,一手扶高腳杯,一手扶吸管喝了兩口檸檬水,拉着椅子往桌前坐了坐。

  和麻頭細緻聊起之後行程的安排。

  廣州這邊,陸淼有條不紊的忙着。

  另一邊,京北。

  陳向東十三号早上到的京北。

  在車站待了一會兒,等路上有了公交車,他帶着蛋蛋直接坐車去了景山南街。

  一小兜百來顆、價值三千來塊的珍珠交到傅璟佑手裡,之後由傅璟佑收拾開車,一行人又轉移去了文化館。

  到下午的時候,珍珠就已經按照陸淼的事先囑咐串成了細長珍珠鍊。

  那珍珠鍊總珍珠數量一百零八顆

  算上金屬鎖扣,一條下來約有一米長。

  陳向東在旁邊看來看去,都沒看出來是到底是怎麼戴,又是戴哪兒的。

  要說是項鍊吧,這也不像吧?

  再有就是鑽孔期間崩裂了十幾顆,想想一顆珍珠二十二塊錢,十顆就是二百二十塊。

  陳向東看在眼裡,雖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錢的,可心裡也是止不住的滴血。

  就這一兩顆珠子,就能抵人家幹一個月呢!

  能不心疼嗎?

  所幸老師傅們都是手巧的,又見不得浪費。

  便或繞絲或鑲嵌,将一些碎裂部分還算整齊的珍珠重新加工,現場直接做成單獨小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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