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目不斜視地從講台邊路過,甚至沒有看穗子一眼,隻是在路過講台時,順手把手裡的保溫杯放上面。
這個小動作留意的人不多。
穗子聽到保溫杯碰講台發出的輕微響聲,腦瓜仁都要炸了。
看到張铮,已經是很膈應了。
裝病又被老公發現,大型火葬場。
于敬亭徑直地走到張铮的桌前,前排已經坐滿了人,沒有空位了。
于敬亭對着張铮座位邊的男生說道:“去後面坐着。
”
“憑什麼——”男生的抗議聲消失在于敬亭撸起的袖子裡。
那充滿力量感的肌肉,以及帶着高危雄性犀利視線的眸子,無一不說明這是個難惹的主。
男生收拾東西站起來。
張铮聽到動靜轉頭,對上于敬亭笑不達眼的黑眸,心咯噔一下。
于敬亭沖他呲牙一笑,霸氣地拉開座椅,大搖大擺地坐在位置上,長腿疊起。
穗子慌亂的小心髒瞬間又穩了下來。
兩件棘手的事湊在一起,相互抵消,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沒事兒了?
穗子自己安慰自己,成功地勸好了自己。
于敬亭在這,直接能破掉張铮的陰謀。
無論張铮要對她做什麼,有于敬亭,他就不可能鬧出幺蛾子。
張铮的出現,能瓦解于敬亭的怒火。
雖然過後他還是會生氣穗子裝病,但肯定不會如剛進門時那般生氣。
穗子豁然開朗,柳暗花明。
清清嗓子開始上課,她是第一次給大家代課,底下的學生對這個漂亮的師姐卻不陌生,早就傳聞本校有個蟬聯很多年的研究生校花,她來代課大家都很開心。
一開始的興趣,來自穗子的顔值,聽了課後,又被她獨特的觀點新穎的授課方式所吸引。
于敬亭翹着腿,給張铮釋放壓力,時不時還要抽空,看講台上的穗子。
打擊對手和欣賞媳婦,同時完成。
穗子跟于敬亭一樣,一心二用。
講課時,還不忘盯着前面的大型修羅場。
本該是緊張時刻,見于敬亭占了上風,張铮的鼻尖漸漸冒汗了,穗子又舒坦了。
隻要自家人不吃虧,怎麼都行呀。
穗子講到關鍵處,提了個問題,沒有人舉手。
張铮已經被于敬亭的視線壓迫的上不來氣,想找個機會熘走,還沒等他反應,于敬亭突然站起來踢了他的椅子。
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穗子心領神會。
“看來那位同學是想回答這個問題了。
”
張铮很想說,他不是!
他沒有!
别叫他!
于敬亭看穗子配合他,拽着張铮的領子把人薅起來了。
他用的是巧勁兒,張铮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拽起來,瞬間成了焦點。
“看來這位同學是想說下自己的觀點?
”穗子笑意盈盈,視線卻是看向于敬亭,老公幹得漂亮!
于敬亭挑了下左眉,也不看看哥是誰!
“這個問題,我不會——”張铮從沒想過會被一個女人難倒,大庭廣衆之下結結實實地丢了個人,但又心有不甘,瞪向始作俑者于敬亭。
“我可以請求幫助嗎?
這位同學,好像不是這個系的吧?
”
這是看自己丢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想把火引到于敬亭身上。
俨然是低估了于敬亭的臉皮厚度。
于敬亭甚至都沒站起來,坐在那單手托腮,看着穗子慵懶道:
“我的确不是這個系的,隻是聽說這個系有個代課老師特别漂亮,慕名而來。
”
這話一說出來,整個教室都沸騰了,拍手的,吹口哨的,喊好的,嘩然一片。
“哦?
”穗子臉微熱,卻并沒有退縮,笑呵呵地看着于敬亭問,“那這位慕名而來的同學,你能答出我這個提問嗎?
”
于敬亭站起來,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嘴角泛起壞壞地笑。
“我要是答上來,小陳老師中午能不能賞個臉,跟我吃頓飯?
”
“答不出來,于同學你就罰站。
”穗子笑得比他還甜。
這狗糧猝不及防,成噸地拍在了這些剛進大學沒多久的年輕人臉上。
最鬧心的,當屬站在于敬亭邊上的張铮,他要早知道于敬亭這麼損,他就不該來!
他的存在,難道就是為了襯托于敬亭的?
在張铮狼狽的襯托下,于敬亭簡直跟腳踩七彩祥雲的齊天大聖一般,引得全班沸騰。
“罰站你怕是沒機會了。
”于敬亭出夠了風頭,把穗子的問題完美回答出來。
他大學雖然學的不是這個專業,但今天的課剛好是選修,加上他豐富的社會實踐,答得相當漂亮。
穗子眼裡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滿意地點頭。
同學們都起哄:“答應他!
答應他!
”
下課鈴适時響起,穗子說道:“于同學留下,其他人下課吧。
”
有人想到了,也很大膽地問了出來。
“師姐,請問你們是情侶關系嗎?
”
穗子搖頭,衆人噓聲一片,才不信呢。
就沖這倆人眉來眼去的樣子,說不是情侶,誰信啊?
“這是我孩兒她娘!
”于敬亭頗為得意地宣布了答桉。
張铮在衆人的起哄聲裡暗然離開。
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别人恩愛的背景闆了,他是徹頭徹尾的小醜。
穗子看他離開,眼神沉了沉。
這個張铮如此執着地纏着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穗子不認為這種後世的大商人會是戀愛腦,那就是帶着明顯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修羅武神》
掌心傳來的刺痛喚醒了穗子。
于敬亭捏了她的手,很用力,眼神也很危險。
女人!
爺們的氣還沒消呢!
穗子忙換上讨好的表情。
“食堂的糖醋裡嵴很好吃,我請你吃?
”
“你的誠意,就是請客吃食堂?
”于敬亭眯眼。
裝病的事兒,一頓食堂是解決不了的。
最後還是穗子大出血,請他去了大飯店,用自己的零花錢請他吃飯。
小兩口因為跟父母一起住,所以錢這塊穗子分了公賬和私賬。
她雖然把持着家裡的财務大權,卻也是每個月跟于敬亭一樣,領固定的零花錢作為私賬,剩下的入家裡公賬。
于敬亭秉持着吃大戶的原則,叫了一桌子菜。
穗子看得直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