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知道兒媳婦哪兒奇怪了,味覺!
自從鐵根跟錦楠走了以後,她兒媳婦就跟味覺失靈了似的。
全家都覺得非常難喝的葡萄柚果汁,她一個人噸噸噸幹半壺。
昨天半夜,王翠花聽到廚房卡卡的,以為鬧耗子。
過去一看,兒媳婦坐在門檻上,面無表情的生啃苦瓜。
給王翠花都看呆了。
那是苦瓜,可不是黃瓜。
穗子噸噸完果汁,站起來朝着廚房走,邊走邊自言自語:“家裡是不是有苦丁茶來着?
我去泡點。
”
好不容易才把難喝的果汁消滅的波波,聽到老媽說“苦丁茶”後,終于破防了。
撲向奶奶的懷抱,猶如受到了巨大驚吓。
那玩意都是家裡有人上火時才喝的,波波嘴饞曾今偷喝一口。
留下了嚴重心理陰影,現在聽到苦丁茶三字還瑟瑟發抖。
“我自己喝,十歲以下的孩子是不建議喝苦丁茶的,你要是想喝,媽媽再給你來一杯果汁?
”
波波把頭搖晃成撥浪鼓,落落幹脆直接躺在沙池裡裝死。
“這孩子是受啥刺激了,沒味覺了?
”王翠花自言自語。
“給我也泡一杯。
”四爺開口,“濃一點。
”
王翠花合不攏嘴,這一個兩個的,都咋了?
對四爺和穗子來說,沒有得到于敬亭的消息就是度日如年,着急上火,還不能表現出來。
可不就得多吃點敗火的苦味食品麼。
穗子很快就泡好了兩杯濃縮苦丁茶,跟公公并排坐着,相顧兩無言。
電話鈴響起,穗子蹦起來了。
果真是于敬亭打過來報平安的,他電話裡也沒說太詳細,隻說一切都在掌控中,他和錦楠倆已經摸清胡太爺在哪兒了,未來三天不能打電話,但基本不會有危險。
電話那頭錦楠在催促,似乎有情況,于敬亭不能繼續說了,直接挂了電話。
穗子的心踏實了。
雀躍地跟公公分享好消息,四爺眉帶喜色,端起喝了一半的苦丁茶噸噸兩口,以掩飾内心的喜悅。
“呸,怎麼這麼苦?
”
兒子沒消息時,喝這玩意一點味都沒有,吃什麼都如同嚼蠟。
現在知道兒子和老爹都沒事,失去的味蕾又重新占領了高地。
穗子雖然不知道于敬亭在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肯定的說出“三天回來”,就說明他心裡是有底的,他從不對穗子說空話。
這就證明穗子之前給他的方桉沒問題,一切都是順利的。
有了這層底氣後,穗子滿血複活,轉過天去學校開組會都有精神,挑了件澹黃色的長裙,頭發編成蜈蚣辮,看着活力十足。
本來就顔值高,稍微一打扮都能吸引眼球無數,就連導師都多看她好幾眼。
“師妹今天可真漂亮,這當女人就是好,每天打扮漂漂亮亮的,什麼都不做也有人養,可不像我們,每天造的胡子拉碴的,昨兒為了搞數據,大半宿沒睡,都熬出黑眼圈了,真羨慕師妹啊。
”
同組的師兄故意說道。
看似是誇穗子漂亮,實則是陰陽怪氣。
暗諷穗子不務正業,把心思都花在捯饬臭美上。
這話若是私下裡說,穗子也就當他放個屁,不往心裡去。
可導師還在這,這家夥說這個就是故意上眼藥。
總能遇到一種人,當着老闆面使勁表現,老闆不在就各種摸魚偷懶,并且擅長高端陰陽怪氣,逮到機會就要在老闆面前陰一下别人。
穗子今天心情好,就順口回道:
“恩,師兄是該多努努力了,熬出黑眼圈,論文也是搞的一塌湖塗,繼續這麼下去,娶媳婦都困難。
”
對方是笑着說的,穗子也笑着回,用開玩笑的口吻陰陽怪氣,對方又不能當着導師直接翻臉,被穗子噎的說不上話,隻能維持着尬笑,拼命用眼神刀穗子。
穗子低頭整理文件,愛瞪就瞪呗,她不看,心外無物,當他不存在~
“涵穗今天的确挺精神。
”導師看到倆學生你來我往,眼底含了幾分笑意。
“老師您今天氣色也不錯。
”
“恩,你上次給我找的那個藥方,真是不錯,喝了以後睡眠質量好多了。
”
另外一個師姐也加入到話題當中,算是對剛那個師兄說的“女人什麼都不做也有人養”的無聲還擊。
倆師兄見導師跟穗子唠起了家常,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沒擠兌成穗子,反倒弄巧成拙了。
組會正式開始,倆師兄相互看了眼,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眼裡滿是得意。
他們昨天趁着穗子不在,抄了穗子的數據,并提前一步交給了導師。
幾個人研究的課題有所交叉,他們提前用了陳涵穗的數據,并且先一步給了導師看,這樣等穗子再交,就算她“借鑒”了師兄的勞動成果。
這樣的事兒根本說不清,陳涵穗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是她研究出來的。
隻能吃個啞巴虧。
如果陳涵穗咽不下這口氣鬧騰,那在導師心裡的形象就一落千丈了,這就是倆師兄想達成的目的。
明明他們才是最早一批研究生,天之驕子,享受所有人膜拜的眼神。
可是陳涵穗一來,所有都不一樣了。
導師特别器重她,還經常把她單獨叫去讨論課題,這待遇是同門裡誰都沒有的。
他們早就憋着醞釀個機會,狠狠地整陳涵穗一次。
昨天陳涵穗沒有把她的筆記本和文件夾拿走,給了他們下手的機會,倆師兄就等着今天看她笑話。
組會結束後,導師拿出兩份報告,分别遞給倆師兄。
“回去重做。
”
“為什麼?
”倆師兄同時傻眼。
導師看了眼穗子。
穗子正澹定的擰保溫杯,今天不喝苦丁茶了,泡的枸杞子菊花呢。
“抄襲過高——借鑒的還是陳涵穗的原始數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發現你們搞這種不入流的小動作,直接退學。
”
導師嚴厲訓斥就走了,這倆學生在她心裡,印象分已經降到最低。
倆師兄一臉懵逼。
穗子喝了半杯養生茶,慢吞吞地放下杯子,用特别無辜的聲音說道:
“兩位師兄該不會是看了我筆記本吧?
那上面寫的是原始數據啊,導師上個禮拜就給我打回來了。
”
“你故意的?
!
”師兄眼裡要冒火了。
這哪裡是小白兔,這分明是老狐狸!
“我又不會未蔔先知,我哪兒知道誰會動我東西?
要不下次,我标準下,哪個是修改後的,哪個是原始的,方便你們抄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