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叙事 第371章 穆師兄
這時候男人也注意到傅曉,看到她的臉微微眯眼,“沒錯了,那人就是這孩子的爹吧,長得一模一樣,”
連弈瞪了他一眼,道:“江柏萬,你給我注意點,别吓着孩子...”
“咳...”傅曉差點忍不住笑,連忙擡手遮住嘴。
這名起的,不過她又看了他一眼,不由感慨,果真人如其名。
江柏萬也忍不住笑了,不過他是被氣笑的,“我說連弈,你講點道理行不行,老子損失那麼多錢,問問都不行?
”
“你問了又能怎麼樣?
還能把錢要回來不成,怎麼?
輸不起?
”
連弈也不慣着他,直接開怼。
江柏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又有幾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狡詐面相,臉上堆滿了嘲諷,開口就是針對江柏萬,“可不是,柏萬兄不至于這點錢都輸不起吧,令兄是不是要破産了.....哈哈哈,”
江柏萬挑眉,又抽出一根雪茄,瞟了一眼旁邊的保镖。
保镖會意的低頭幫忙點燃,他抽了一口,沖着來人的臉吐出一口煙霧,淡淡道:“别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我今天也能拿的出來,你行嗎?
”
見那人神色有異,他譏諷一笑:“怕是不行,我可是聽說令尊可是說了,你要是再賭,就把你的腿打斷,恐怕不會給你多少錢了吧,”
狡詐面相之人名林洋,應是被說中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憤然離去。
臨走時還發下狠話,“你有本事赢回來啊,今天這整個二樓,不,應該是整個場子,數你輸的最多,你說你丢人不丢人,”
他指着江柏萬道:“老子在那邊等你,隻要你敢來,”
林洋走走,江柏萬的架子端不下去了,把雪茄遞給一邊的保镖,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大條大金鍊子落在桌面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那個...柏萬啊....”連弈擡手揉了揉鼻子,有點尴尬的笑了笑,“你也想開點,這....賭嘛,就是有輸有赢的,”
江柏萬擡了擡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連弈看的直發毛。
他突然坐起身,把連弈吓一跳,隻見他抓着自己的頭發,壓低了聲音咆哮道:“錢是小事,關鍵是我丢了面子啊,林洋那個狗東西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尤其是在他面前丢面子,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連弈慌忙擺手,“不.....不至于,”
“怎麼不至于,我找你問那人就是想問問,他怎麼赢的,我要扳回這一城,”
“就算是你知道了又如何,關鍵這玩意兒,它也不是能速成的啊,”
聽了連弈的話,江柏萬更絕望了,“那怎麼辦?
”
“我哥可說了,輸錢可以,但是不能丢人,要不,他會揍我的,”
連弈無言以對。
“不管怎麼樣,就算丢人也不能輸了氣勢,哥們,我去了,”
“欸....”連弈拽住他的手腕,瞪大了雙眼,“你真要去啊,”
江柏萬點頭,斬釘截鐵的道:“要去,不能讓那孫子看笑話,”
“你那兩個朋友,....”他想了想,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詞說比較好,隻好豎起大拇指,“牛B,”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傅曉,努力柔和了臉上的表情,降低了音調開口道:“小丫頭,沒吓着吧,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事的,真的就是想認識認識你爸,”
傅曉笑着搖了搖頭,“沒事,”
沒想到這人竟然是這樣一個性格。
她湊到連弈耳邊低語說了幾句,他一臉興奮的回頭看她,“真的?
”
見她點頭,連弈拉住要走的江柏萬,在他耳朵邊上開始嘀咕。
回應他的是江柏萬的一巴掌。
啪...
腦袋上被拍了一下,連弈直接跳腳,大罵:“你有毛病吧,”
江柏萬冷哼一聲:“這是個孩子,還是女娃,你敢讓她上桌?
對得起她爹?
”
他說的這孩子會猜色子大小的話,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孩子起了玩心。
可有多少人都是因為一時的玩心,染上了瘾。
他雖然自己玩,但是平時也是能勸一個是一個。
為什麼他自己不戒了?
誰讓他家有錢呢,他哥又能賺,又寵他。
傅曉勾唇淺笑,“我不上場,你們去,”
江柏萬撓頭,“那是啥意思?
”
她壓低了聲音開始講:“就是你們開個桌,最好坐到剛才那人旁邊,我坐你們對面不遠處,我摸耳朵代表大,摸額頭代表小....”
“這行嗎?
”江柏萬表示懷疑,怎麼可能有人能聽清點數的。
“試試呗,”
江柏萬點頭,“行吧,”
他現在還是不相信,但就當是哄孩子玩了。
本來不想出手的,畢竟她精神力開啟中,這純有點欺負人了,可這人倒是好玩。
且他好像跟連家有利益往來,那就出手幫一把。
幾人走向那邊林洋開的桌......
...
彼時,穆連慎和翟久兩人到賭場後直接來了二樓。
穆連慎選今天來賭場,就是查到,那人今天會過來。
挑選了一個一擲千金的人,直接坐到他對面。
就是不停的赢,整個二樓的人基本上都站在他們桌周圍,鬧得挺熱鬧。
沒過多久,三樓便來了人。
站在他面前,道:“三樓有請,”
穆連慎把手中的籌碼扔在桌子,依舊坐的安穩,語氣平靜:“誰有請,便自己下來請....”
他偏頭淡淡掃視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冷笑,“憑你?
請不動我,”
來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返回了三樓。
穆連慎與翟久對視一眼,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賭局。
又過了一會兒,二樓陡然安靜。
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為首的男人走至穆連慎桌前。
穆連慎擡起頭,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瞳孔微縮。
霍天衍轉過頭,率先朝穆連慎伸出手。
穆連慎冷淡的眸光微動,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回握。
穆連慎手掌力度加重幾分,帶有進攻性和審視意味的目光直視霍天衍。
霍天衍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沒有想要退縮的意思。
時間過去幾秒,又好像過去很久。
視而可識,察而見意。
空氣中有暗流湧動。
“穆連慎,久違,”
清清淡淡的五個字不起波瀾,亦不見絲毫情緒起伏。
穆連慎忽然開口,直呼其名,“霍....天衍?
”
霍天衍輕笑一聲,“樓上一叙?
”
“有何不可...”
穆連慎從容不迫站起身,跟在他身後緩步走向三樓。
翟久皺眉,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
走上三樓後,三人在沙發前就座。
秘書端來一壺茶,放在桌前。
霍天衍看向兩人,問:“喝酒嗎?
”
“朋友來了有好酒....”穆連慎語氣很淡,直言道:“你不是朋友,”
聽了他的話,霍天衍眼睛一眯,卻也沒生氣,看向秘書,“給我來瓶酒,我自己喝,”
他坐在兩人對面,笑了,這笑在此刻的翟久看來,徒增詭異之感。
他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懷裡的槍,心下稍定。
“今天看到你,我倒是很高興,”霍天衍看着穆連慎說:“所以....”
“就容我自飲自酌吧,”
穆連慎眼中的疑惑更甚,但依舊沒理會他,垂下眸子,自顧自倒了兩杯茶。
放在翟久旁邊一杯。
翟久不着痕迹的給了他一個眼神,這個眼神的意思是:你确定你沒見過他?
穆連慎回了一個:看着眼熟,但想不起來。
或許隻是因為他長得太像霍天臨了?
可他依舊覺得不是如此,其他地方,應該還曾見過這個人。
媽的,翟久暗自咬牙。
秘書拿來一瓶酒,還準備了一個酒杯,把酒瓶打開放在桌上,霍天衍揮了揮手,他就慢慢退了出去。
霍天衍倒了杯酒,沒有一絲停頓的一飲而盡。
喝完後,他看向穆連慎,問:“不記得我了?
”
穆連慎擱下手中的茶杯,擡起眼看他,目光深沉。
霍天衍自言自語道:“果真不記得了,”
他自己又喝了一杯酒,忽然莫名說出了一句話:“你的朋友,還真的是一路同行到如今啊,真難得。
”
穆連慎默了默,仔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像是想起了什麼,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微頓,随即許久沒動。
半晌後,他臉色驟沉:“是你啊,”
霍天衍擡眸看他,笑道:“是我啊,穆師兄,”
聽到他這麼稱呼,旁邊的翟久表情一僵,猛地偏頭看向穆連慎。
“你走了這條路...”
“對啊,”
“師兄...”霍天衍剛開口....
“閉嘴,”穆連慎站起身,厲聲道:“這聲師兄,不必再叫了...”
霍天衍的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嘴角極輕地扯開一個笑容,一開口聲音卻比笑容還輕:“也是,”
“畢竟,道不同,”
穆連慎眉眼銳利的盯着霍天衍。
怪不得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因為隻見過一面,且見面的時候,眼前人還是個孩子,大概有十歲左右....
那時候正值穆連慎上高中。
小時候因為喜歡畫畫,寫字,穆老爺子帶着他拜過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師傅為師。
但也隻學過幾年,後面就一直學武,也沒怎麼去過那個老師家。
那次,他去了...
是與翟久打架那次,他心裡不痛快,又不想在大院,想離翟久遠點。
所以來了這個老師家裡。
見到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孩子。
是的,沉默寡言。
本來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有些怪,但确實很适合當時的他。
因為他從不說話。
少時的穆連慎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總想逗他說話。
畢竟他是個師兄,有照顧他的義務。
就一直在他面前講他自己,說到他跟翟久打架這事,他說他後悔了,不該這麼對待朋友。
他開了口。
小小的孩子,一臉平靜的問他:“朋友,有什麼用?
”
穆連慎看着他,理所當然的說:“沒有朋友,獨自一人,會很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