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賣強買這種事最讨人嫌了,聽她這麼一喊,立刻就有幾個身材魁梧的壯士站出來拉架。
但,鷹鈎鼻嘴臭得很,邊打邊罵,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外冒,生生把拉架的漢子也給氣着了,拉偏架,在秦昊打他們的時候,時不時的從旁邊補上一腳,打得鷹鈎鼻他們嗷嗷叫。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圍觀,将馬路給堵上了。
率領軍隊路經此地,在鎮外駐紮休息的方志剛領着一小隊人馬到鎮上補給,卻被面前的這團行人給攔住了路。
吵吵鬧鬧的聲音裡,方蔓蔓的聲音最為響亮。
“都别再打啦,警察已經來了,再打就把你們通通以尋釁滋事的罪名拉進去坐牢!
”她指着方志剛坐着的大卡車和車鬥裡的大兵,大扯虎皮。
方志剛聽到這話,眉眼間深深凹陷的法令紋微蹙,這女子是在指鹿為馬。
他看了一眼外面,烏秧秧的人頭,分不清誰是誰,續而又閉上眼睛閉目養神,邊吩咐司機,“老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
“是,團長。
”
前排的司機走金應聲,下車去打探。
方蔓蔓這邊,衆人被她那嘹亮的一嗓子給吓到了,這年頭的人對穿制服的人都有深深的畏懼,打架的拉架的看熱鬧的看到車上的大兵們具是一愣,也不敢再鬧了,膽小的溜走了,膽大的走到一旁接着看熱鬧。
酒樓門前,很快就剩方蔓蔓秦昊和幾個打得鼻青臉腫的服務員,劍拔弩張的瞪着對方。
樓上,見到大卡車上下來人的酒樓老闆眼一亮,他早前得到消息聽說有軍隊要在鎮上補給,若他能拿下這單生意,他就發了。
他匆匆的從樓上下來,将軍肚一蕩一蕩的。
“姑娘,我們裡面說?
”
伸手不打笑臉人,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對方也不是放火的真兇。
方蔓蔓見他姿态放得這麼低,也沒打算與他結下梁子,但他的店員這種德性,讓她不得不提防。
為防止他們倒打一耙,她先聲奪人的一掀秦昊的衣服,露出青青紫紫的瘀青。
“你看看你們把人打成什麼樣了,我們兩小孩也沒做過什麼得罪過你們店的事,至于我們一路過就又罵又打還說要放火燒我家的嗎?
”
人都是同情弱勢群體的,剛還沒散開的人立刻就附和道,“對,林老闆你外甥真不厚道,幾個人打一個。
”
老闆看到穿着軍裝向這邊走來的老金,心裡暗罵她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但面上還是笑吟吟的,“小姑娘有什麼事,我們進店裡再說,别攔着軍爺的車。
”
“舅,你和她廢什麼話。
”鷹鈎鼻滿臉不憤的敵視着方蔓蔓和秦昊,“這死丫頭抹黑我們店,又指使這臭小子在門前鬧事,店裡的客人趁亂跑了,帳還沒結!
”
本還笑吟吟的老闆臉一下就拉長。
到手的錢飛了,他肉疼得也顧不上在老金等人前留下好印象了,黑口黑臉的看着方蔓蔓兩人,“小姑娘你也聽到了,我店裡的客人因為你們鬧騰而跑了,這筆錢你們得賠我。
”
“憑什麼?
又不是我們吃的!
”秦昊不服氣,“是他先罵蔓蔓先動的手,憑什麼要我們賠?
”
仗着軍車就在不遠處,安全有保障,方蔓蔓也不再隐忍,“林老闆,你确定真要訛我們兩小孩?
飯不是我們吃的,架也是你外甥先動的手,這到了警局,可是有一卡車的士兵幫我們作證,你确定要敲詐我們?
”
其實她這話誇大了,卡車上的士兵會不會幫忙兩說,她得先把氣勢給撐足,不然林老闆這夥人會當他們是軟柿子捏。
林老闆是老油條了,一眼就看穿她在虛張聲勢。
他嗤笑一聲,沒再多說,直接讓人将他倆圍起來,打算來強的。
看清方蔓蔓的面貌被驚吓得愣了神的老金見他們要打方蔓蔓,忙站出來護着她,“幹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兩小孩,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
方蔓蔓認得老金,他一出聲,她就認出了他。
老金是方志剛的司機,他出現在這裡說明父親可能就在附近。
想到有這個可能,方蔓蔓有些魂不守舍,連林老闆因懼怕老金腰間别着的槍而讪讪的放棄了追究也沒留意。
上輩子見到父親的時間離現在還差半年……難道她回來産生了蝴蝶效應?
方蔓蔓暈暈乎乎的,連怎麼跟着老金來到了大卡車上同方志剛相認都忘了,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突然出現的方志剛。
剛找回丢失的女兒,方志剛恨不得将她捧到手心上寵,對待她更是小心又小心,生怕那裡做得不如她的意。
隻是,在認祖歸宗這一點上,他很堅持,非得帶她回家去。
方蔓蔓拒絕不能,隻能帶他一起回到村子裡,讓奶奶王翠芬來出面拒絕。
村子裡的路都不寬敞,車子隻能停在村口。
從車上跳下來,秦昊的瘾已經過去了,終于遲頓的發現方蔓蔓的情緒不對,憂心忡忡的拉了拉她,“蔓蔓沒事吧?
”
“嗯?
”方蔓蔓茫然的看着他,“哦哦,我沒事啊。
”
她看出了他的擔憂,沖他笑笑,正想關心關心他剛打架有沒有傷到筋骨,車上又走下來一人。
男人四十來歲,衣着一絲不苟,背脊筆挺,氣派周正,行走間飒飒生風,每一步都像是仗量過的,典型的軍人作風。
他正是方志剛,她的親生父親。
看到他,方蔓蔓就不由聯想起上輩子她認祖歸宗後回到方家生活的那段日子,心微微發冷。
和方志剛相認,她就又得面對她了。
自重生後她一直對報複羅媛媛避而不談,就是不想陷進那段暗黑往事裡,影響她和奶奶的清淨日子,現在,她不得不重新将這事提上日程了。
方蔓蔓垂着眼睑,遮掩眼中的煞氣。
通過兩小孩子大鬧酒樓一通知曉方家的房子被人燒了的方志跟着兩小孩路過一棟被燒得黑漆漆的房子時,心裡又怒又氣又心疼,氣那些膽敢放火燒屋的人,心疼蔓蔓小小年紀就要經曆這麼多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