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來。
”方蔓蔓幾近嚴肅的說。

　　王卓也沒有貧嘴，像是做錯事兒一樣老老實實的跟在她身後。

　　兩人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來。

　　“你是不是喜歡我？
”方蔓蔓直截了當。

　　王卓近乎央求的說：“我剛剛就是随口一說，咱們能不說這件事兒了行不？
”

　　“不行，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事情說清楚。
”方蔓蔓道。

　　“哎呀，你，你不要太自戀了，走吧，差不多要上課了。
”

　　“我可能真的有點自戀。
”方蔓蔓認真的說：“但是我不傻，王卓你也不傻。
所以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

　　王卓實在狠不下心來說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會這麼在意另外一個人的喜怒哀樂麼？
說什麼都像是拙劣的借口。

　　“喜歡。
”王卓低聲說。

　　方蔓蔓心裡咯噔一下。

　　見她不說話，王卓心裡面沒底，隻好故作輕松的說：“嗨，這算什麼事兒？
你這是要逼着我跟您表白麼？
我跟你講，你的裝作不知道啊，我從來沒有表白過。
”

　　“王卓，我跟你說過，不要喜歡我，你為什麼，就是不r聽我的話呢？
”方蔓蔓聲音裡面帶了些無奈，甚至有點悲傷。

　　這樣的态度刺傷了王卓作為少年的自尊，他情緒也低落下來：“我喜歡你，對你來說是這麼大的負擔麼？
”

　　“不是，王卓，是我受不起，你太美好了，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能喜歡我。
”

　　“怎麼不敢相信。
”王卓逼近她，“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喜歡你，千真萬确，你為什麼就不能接受呢？
”

　　“因為我害怕！
”方蔓蔓低吼：“你知道嗎？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在夢裡面，很怕一覺醒過來自己又變成以前的那個方蔓蔓了，很怕你們都不是真的，這樣你讓我怎麼能有勇氣喜歡一個人？
接受一個人？
”

　　方蔓蔓的痛苦太真實了，真實到王卓都在替她疼，“蔓蔓，你說的這些，我真的無法理解。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痛苦，也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知道你現在是怎樣的，你值得，你這麼優秀，這麼耀眼，任誰喜歡你都是不足為怪的，我才覺得我配不上你呢。
”

　　“王卓，你聽我說，我很感激你喜歡我，非常的感激，但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你，我為什麼沒有做好準備，我隻能懇求你不要喜歡我。
你可以原諒我麼，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自以為是？
”

　　“方蔓蔓，你真的，很無情。
”王卓覺得方蔓蔓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刀，插在他的心髒上。
試問，如果你的愛讓對方很苦惱，你會怎麼想。

　　王卓很痛苦，方蔓蔓也很痛苦。

　　“對不起，王卓，先小人後君子，我......”

　　“不用說了。
”王卓打斷她，即使是愧疚，王卓也舍不得方蔓蔓這樣放低自己。

　　半晌，王卓才說：“你沒有錯，方蔓蔓，我喜歡你也沒有錯，所以我才讓你不要說。
咱們，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

　　“那我們，還是朋友麼？
”

　　“方蔓蔓，你真的心狠。
”王卓沒有回答。

　　但是方蔓蔓知道王卓的答案。

　　兩人回了教室，即使兩人沒有明顯的表情，但是黃月英也察覺了方蔓蔓和王卓之間别扭的氣氛。

　　當天下午，兩人沒有說話。

　　别說黃月英了，連方媛媛都察覺到了兩個人的反常。

　　黃月英自然史忍不住問了，方蔓蔓卻什麼都沒說。

　　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方蔓蔓收拾好東西就一個人出了教室。

　　平日裡面都是王卓陪她回家，但是現在她還有什麼臉面奢求這個人再送自己回家。
那樣太自私了。

　　而王卓，本來是想叫住方蔓蔓的，但是她因為自己喜歡痛苦的樣子浮現在他的眼前，話遞到了嘴邊也沒說出口。
隻好眼睜睜看着方蔓蔓除了教室門。

　　黃月英看着别扭的兩個人，一時間也失了主意，隻好先回家了。

　　王卓一個人頹然站在原地。

　　他看見方蔓蔓抽屜裡面拉了一本書，抽出來一看，是今天的作業本，他找到理由去追方蔓蔓，正想跑出門去，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正式方媛媛。

　　王卓皺了皺眉，冷冷的說：“好狗不擋道。
”

　　方媛媛卻并不介意，她道：“怎麼了？
心情不好，和方蔓蔓吵架了？
”

　　王卓根本就不想理，準備繞過她走開。

　　“王卓，你也發現方蔓蔓的真面目了吧，自私惡毒龌龊，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合作，我幫你報複她。
”

　　本來要走的王卓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認真對方媛媛說：“别拿我跟你比。
我跟你不一樣。
”

　　“我們都不喜歡方蔓蔓呀，有什麼不一樣，我們可以是朋友的。
”方媛媛引誘道。

　　“你可閉嘴吧。
誰跟你是朋友。
你記住，不管我跟方蔓蔓發生什麼，我都不可能傷害她。
你自己個兒内心龌龊就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王卓說完，掉頭就走。

　　方媛媛氣惱，道：“就算你再嘴硬，也改不了方蔓蔓不在乎你的事實。
”

　　王卓頭也不回的說：“别找我說話了，我嫌髒。
”

　　方媛媛臉色陰沉下來。

　　王卓拿了方蔓蔓的作業本，本來是要跑的，剛一出教師門就發現靠在牆上的方蔓蔓。

　　兩人對視了一下，很快又尴尬的挪開眼睛。

　　“我，我是回來拿作業本的。
”方蔓蔓解釋到，卻無意間聽到這段對話。

　　王卓把作業本遞過去：“這個嗎？
我本來想給你送過來的。
”

　　“謝謝你，王卓。
”方蔓蔓說的很慢，一字一頓。

　　兩人都知道方蔓蔓在謝什麼，不僅僅是這個作業本，還有王卓所做的一切。

　　王卓在前面走着，方蔓蔓卻沒有跟過去。

　　走廊盡頭卻傳來王卓的聲音：“方蔓蔓的謝謝就是這麼樣的呀，光說不做，假把式。
”

　　方蔓蔓會心一笑，小跑着跟了上去，也說：“那你想怎麼樣？
”

　　“怎麼着，我也得宰你一頓吧。
”

　　“沒問題！
”方蔓蔓道，又問：“你想吃什麼？
”

　　王卓說道：“冰棍兒。
”

　　“我還以為你要吃什麼呢，行，沒問題。
”

　　“我今天呀，要把你吃垮！
”王卓惡狠狠地說。

　　方蔓蔓笑了：“吃冰棍兒你能把我吃垮？
你太天真了！
”

　　方媛媛站在陽台上，看着兩人的背影，樹影照在她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卻透出一種奇怪的陰森和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