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臣妾，一想到她動了要陛下命的心思，臣妾就不想開這個口，也不願意開這個口，她哪有陛下重要。
”

　　夜墨寒一怔，冰冷幽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芒。

　　心裡卻是湧起了一股暖流。

　　夜墨寒無言的看着蕭月瑤，他一直覺得蕭月瑤心裡有很多的人，很多她在意的。

　　他充其量就是她心裡重要人中的其中一個。

　　而夜墨寒深深的明白，幼時的經曆和苦難讓他從來不相信親情，更不相信這宮裡的任何人。

　　他的心是空蕩蕩的，是冰冷的，是無情的。

　　可蕭月瑤出現後，不一樣了。

　　他的心裡有她，隻有她，最重要的也是她。

　　他在蕭月瑤心裡，可能是重要的其中一個，而蕭月瑤在他心裡，卻是唯一重要的一個。

　　夜墨寒知道他沒法改變這一點，她身邊多得是愛她對她好的人。

　　而他隻有他。

　　他曾無數次陰暗的想，如果她也隻有他就好了，讓那些多餘的人都死掉，不存在。

　　他們彼此之間隻有彼此。

　　可想法總歸是想法，他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現下，聽了蕭月瑤的話，夜墨寒心裡卻是實實在在的開心。

　　他覺得，在蕭月瑤的心裡，或許他可以成為最重要的那一個，最無法替代的那一個。

　　倆人相視無言。

　　夜墨寒輕輕一拉，把人帶進了懷裡。

　　他用着非常大的力氣緊緊的擁着蕭月瑤，貼着她耳邊悶聲道。

　　“瑤瑤，很多人都盼着朕死，朕不會死。
”

　　蕭月瑤聽着夜墨寒低沉的語氣，莫名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她随口道了一句緩解氣氛。

　　“陛下若死了，臣妾就改嫁别人去。
”

　　夜墨寒一怔，抱着蕭月瑤的手力氣下一次的抓緊了。

　　他悶聲道，

　　“朕不許，朕不死，也不會死，朕一想到你會與别的男人恩愛白頭，朕就氣得要失去理智。
”

　　蕭月瑤低聲笑了，輕輕的撫着夜墨寒的背，“所以，陛下好好活着。
”

　　李歡站在一旁，低頭不敢看陛下與貴妃恩愛親熱的畫面。

　　不過聽着這對話，他也難免不感歎，他是一路看着陛下與貴妃娘娘的感情如何發展至今的。

　　如今瞧着陛下與貴妃娘娘的感情這麼好，他心裡也是無比的欣慰。

　　至少陛下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李歡這邊正感歎，悠悠的聽到了蕭月瑤悠悠的安慰了夜墨寒一句。

　　“陛下放心，陛下不會死的。
”

　　夜墨寒不解的看着蕭月瑤。

　　蕭月瑤扯出一抹無比燦爛的微笑，給了夜墨寒答案。

　　“陛下可曾聽過一句話，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還有，還有禍害遺千年。
”

　　李歡一個沒忍住，猛的咳了起來。

　　他沒聽錯吧？

　　貴妃娘娘剛剛在說什麼？
！

　　陛下是壞人？
！

　　夜墨寒幽幽的看着蕭月瑤，似乎對于蕭月瑤這破壞氣氛的操作已經習慣如常了。

　　夜墨寒擁着蕭月瑤的細腰，慢悠悠的問，“朕是壞人？
朕是禍害？
”

　　蕭月瑤鄭重其事的點頭，一本正經的看着夜墨寒，一字一頓的道，“陛下你不懂，你可是這個世界的大壞人，最大的最大的那個壞人，不到最後定然是死不掉的。
”

　　“哦？
那愛妃呢？
”

　　夜墨寒不冷不熱的道。

　　蕭月瑤轉悠着腦袋道，“臣妾也是壞人呀，肯定與陛下活得長長久久的。
”

　　夜墨寒瞧着蕭月瑤認真的模樣，嘴角一扯笑了，他輕輕地把人壓在塌上。

　　“愛妃，是朕見過最好的壞人。
”

　　蕭月瑤聽着夜墨寒刻意壓低的嗓音，被撩得一陣難受。

　　這個男人，又開始使美人計了。

　　夜墨寒斜睨了一眼還站在那邊的李歡，冷聲道，“滾出去。
”

　　李歡低着頭，一刻都不敢擡起來，恭敬的道了一句，“是，陛下。
”

　　李歡退了出去，順帶把門關上。

　　夜裡一切靜悄悄的。

　　屋子裡的溫度與外頭的寒風刺骨總是不一樣的。

　　—

　　白日。

　　午門。

　　烏泱泱的擠着一群老百姓。

　　他們都是特意趕過來的。

　　聽完了今日海棠館的還有海棠姑娘即将被斬殺。

　　海棠姑娘那可真是京城裡的一代絕色。

　　不少人都趕過來看熱鬧。

　　是程金親自去提人的。

　　他推開那扇門的時候，海棠還是坐在窗前，還是上回看到的那個姿勢。

　　她好像一動不動，仿佛就定格在那裡。

　　程金楞了一下，開聲道，“海棠姑娘。
你應該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太後娘娘吩咐了，給你留個體面，所以别讓我為難，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走吧。
”

　　海棠思慮了一天，她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拿的出手的談判籌碼。

　　她現在心如死水，已經沒有希望了。

　　海棠垂眸，睫羽顫抖了幾下，轉身跟程金離開了。

　　去午門的路。
剛好經過坤鸾宮。

　　遠遠的，她看見了蕭月瑤一身華服站在門口。

　　海棠一怔，腳步一頓，與蕭月瑤面對面對視了許久。

　　她開口，“貴妃娘娘，你是來送我的？
”

　　蕭月瑤扯了扯嘴角，點頭，“也算是舊相識了，送送你。
”

　　海棠臉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曾有人道，京城二絕色，你和我。
”

　　“我曾是不屑的，覺得你怎配與我相比并論，那一次見到你，你确實沒有讓我失望。
”

　　“可那一次你為了無心來找我，我也瞧出來了，你與旁人不同，與這世人不同，你是心善的，你是不是與陛下開口，讓他放過我了？
”

　　海棠的語氣是笃定的，她看人向來很準。

　　蕭月瑤定定的看着她，嘴角輕扯，告訴了她答案。

　　“沒有。
”

　　海棠眼睛一眯，不可置信的看着蕭月瑤，覺得蕭月瑤定然與她撒謊了。

　　蕭月瑤平靜的道，“海棠姑娘，你動了想殺他的心？
”

　　海棠微怔，“誰？
”

　　蕭月瑤笑道:“我夫君。
”

　　海棠眸底瞬間清明，她笑道，“是，我背負着複國的大任，但是我們的人越來越少，勢力也在減弱，殺掉皇帝是我們複國的唯一方法，我必須要殺了他。
”

　　蕭月瑤聲音比她還冷，“你動了殺了他的心思，還想着我會救你？
海棠姑娘到底是哪來的底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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