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林睡着了。
即便車裡播放着激蕩靈魂的歌曲，也沒能驅散她的睡意。

　　倒是行走在泥土路上的微弱搖晃感，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讓她睡得更香了。

　　顧城緩緩停下車，把副駕駛的座椅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從空間拿出小毯子，給她蓋上。

　　手機沒關掉，而是插上耳機，單曲循環那首歌。

　　顧城很喜歡裡面的歌詞：“穿越星辰大海，向你奔赴而來。
”

　　默寶不就是這樣？

　　顧城擡手輕輕撫摸她的臉，眼裡滿是柔光。
許久之後，才重新開車，朝縣城開去。

　　顧城開得不快，可車速也是現在那些公交、吉普沒法比的。
大概四十分鐘，就到了縣城。

　　顧城把車停在縣城入口的隐蔽處，計算了一下時間。
加上他們在隊裡磨蹭的那點功夫，現在也就十二點剛過吧。

　　他深呼吸一口氣，從空間拿出一些修飾身形的東西往身上搗鼓。

　　很快，顧城就從一個精神小夥兒，變成了邋遢大叔。
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還到處都是補丁。

　　他拿了一頂非主流假發戴上，再點頭哈腰，看起來跟被生活逼迫的逃荒者差不多。

　　顧城還往臉上塗了幾塊兒黑，這樣就算被人發現了，也隻以為他是過來偷東西的。

　　那樣隻要自己腿腳快，就不會露餡。

　　更何況廢品站有什麼好偷的，隻要不是盯着這邊的人，大概率不會出來管閑事。

　　顧城扭頭深深看了陳雪林一眼，見她睡得香，就關上車門，上了鎖。

　　當然，車窗上留了一條細細的縫，好讓陳雪林呼吸換氣。

　　然後飛快地朝縣城走去，隻不過快到主街的時候，他迅速變換身形，佝偻着，看起來挺猥瑣。

　　這時整條街道都靜悄悄的，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人。
畢竟，還有黑市這個神奇的存在的。

　　當然，顧城盡量避開了這種地方。
他七拐八繞，耽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到了廢品站附近。

　　仔細觀察周圍，确認沒人盯着，顧城才快步走到廢品站門前，伸手把上面虛挂着的鎖取下，推門而入。

　　這裡和他上次來時一樣，亂糟糟的。
顧城沒耽擱，直奔後面那間屋。

　　從兜裡掏出鑰匙，打開門鎖，顧城閃身而入，趕忙把門閉上。

　　然後拿出一個小小的手電筒，光線很弱的那種。
朝四周照了照，确認沒人，而且東西都還在。

　　顧城沒有猶豫，把東西收進空間。
一堆堆，一摞摞，很快，就塞滿了空間一角。

　　确認沒有遺漏，往牆角放了十來斤大米，和二十幾斤粗糧，還有一罐奶粉，才拉門離開。

　　走到門衛處，顧城把那把鑰匙塞進門縫，然後快步離開廢品站。
換了條路返回縣城入口。

　　車上，陳雪林睡得很香，全然不知道顧城已經離開了。

　　等人重新打開車門，才迷迷糊糊睜開眼：“你回來啦？
”

　　“嗯，沒事，已經取到東西了。
繼續睡吧，等到了叫你！
”顧城邊說邊收拾自己。

　　他在路上就已經換下那件滿是補丁的衣服了，現在坐在駕駛座上，趕忙拿出濕紙巾，擦幹淨手和臉。

　　陳雪林點點頭，重新閉上眼。
很快，車裡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顧城搖頭失笑，心想折騰一場圖了啥，在車上睡覺？

　　就算睡覺也要加點節目啊，比如說兩個人這樣那樣

　　啊，是他想歪了。
可能怎麼辦，自打跟陳雪林親親後，他腦海裡的黃色廢料，就再也藏不住了。

　　深呼吸一口氣，把躁動的感覺壓下去。
顧城點火加油，開車回第三生産大隊。

　　路上又是四十來分鐘，顧城把車停到隐蔽處，也沒叫醒陳雪林，而是把人公主抱下來，再用手指觸碰車身，收進空間。

　　慢悠悠地抱着陳雪林往家走，十幾分鐘的路程，愣是讓他走了将近半個小時。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男友力是爆棚了，起碼沒把陳雪林摔了。

　　實際上顧城胳膊酸得很，可他看懷裡的丫頭睡得香，就不想把她放下，所以一直強撐。

　　直到撐不住了，才趕忙回家，可在門口的時候犯了難。

　　這收車子可以用小拇指，可開鎖怎麼辦？
顧城歎了口氣，隻能開口叫醒陳雪林。

　　實際上陳雪林早醒了，可她懶洋洋地不想走路，就窩在顧城懷裡裝睡。

　　現在被叫醒，還不高興地哼了哼。
不過還是配合地從顧城身上下來，隻不過靠在他身上打瞌睡。

　　顧城對此甘之如饴，半抱着人，擡手去開鎖。

　　然後推門而入，插上門闩，抱起陳雪林來去開東屋的門。

　　也沒點蠟燭，擡手放出一盞太陽能台燈。
“寶，用我幫你脫衣服嗎？
”

　　陳雪林：“”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就看見顧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陳雪林吐吐舌頭，立馬精神了：“那啥，不用，不用！
”

　　說完推了推顧城：“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
”

　　顧城點點頭，卻沒走。
給她倒了熱水洗漱，等她收拾好，才端着盆離開。

　　陳雪林關上門，換上自己的吊帶睡衣，才爬到炕上，躲進了夏被裡。

　　然後閉眼不過三秒，就睡着了。

　　西屋裡的顧城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睡意。
許是喝的咖啡有些多，搞得他有些亢奮。

　　也有可能是因為腦海裡全是陳雪林，搞得他心癢難耐。

　　可某些事不能放任，他閉了閉眼，用意識整理起了那些古籍字畫。

　　按照年代，或者類别堆放，整理完，占據的空間居然縮小了三分之一。

　　顧城滿意地點點頭，勾着唇角緩緩入睡。
夢裡有個小女人挂在他身上，一口一個親愛的叫個不停

　　第二天，顧城成功紅了臉，羞的。
扭扭捏捏收拾起床單，趕忙到院子裡清洗。

　　還有萬老頭也紅了臉，當然，他是激動的。

　　一大早過來上班，剛開始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可推開門衛室，就聽見“叮咚”一聲。
原來是自己沒注意，把鑰匙踢到了牆根。

　　萬老頭想起了和顧城的約定，趕忙把鑰匙撿起來，去查看那間屋子。

　　結果門鎖一開，滿滿當當的屋子變得幹幹淨淨，除了牆角的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