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65章 感動地兩眼淚汪汪
顧城應了一聲,就進了屋。
看見陳雪林盛出來的糊糊,他詫異地挑了挑眉。
“嘿嘿,我往裡面放了個紅薯。
你看看,要是覺得這樣不好,就盛稀的。
對了,我做得多,需不需要給席知青盛碗?
”
陳雪林不太了解這些人,所以沒有自作主張。
顧城笑着點頭:“給他來碗稀的吧,聽都要發說,他們早上就吃了一個蘑菇,喝了一碗湯。
”
“啥湯,蘑菇湯?
一個蘑菇,沒菜沒油沒肉沒奶油,就加點鹽的那種?
”
“還不一定加鹽,鹽也是要花錢的。
”
陳雪林:“......他們好慘。
”
顧城沒說話,心想自己前世比他們還慘。
就連穿越而來的默寶,也沒好到哪去。
這裡是七十年代啊,任憑你有千般才華,也沒法光明正大掙錢。
沒有工作,除了地裡刨食,也就投機倒把,能弄點錢花花。
可這,風險還極大。
前世的他,連第三生産大隊都出不去。
而默寶,也沒啥投機倒把的資本。
真的是,苦熬過來的。
直到七十年代末,她走了,自己也離開了。
然後乘着改革春風,大夥兒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卻,再也回不到從前。
顧城想了這麼多,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他感謝上蒼,讓他重生回來。
一切重新開始,兩人不用再一次經曆艱難困苦。
顧城接過勺子,往他碗裡舀了四五塊紅薯,給席容端的,隻加了兩塊兒。
剩下的給默寶留着。
然後一手端一個,就往外頭走。
陳雪林看得膽戰心驚,忙問:“你不燙嗎?
”
随即想起來顧城手上的老繭,大概,繭太厚,起到了隔熱作用,反正她是不敢那麼端的。
隻不過,他雙手受限,不太好開門。
陳雪林見狀,趕緊過來幫忙。
她一開門,正好對上席容端朝裡瞅的好奇目光。
陳雪林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席知青好啊!
”
倒是席容端被吓了一跳,一臉局促地站起身來,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小陳同志好!
”
見陳雪林微笑,他撓撓頭,接着說:“那個啥,我就是覺得,你們相處得很好,我有些羨慕。
”
跟小夫妻一樣,有人做飯,有人端碗,多好。
搞得他都想成家了。
陳雪林沒說話,顧城則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甚至還上腳踢了踢:“愣着幹啥,不知道幫忙?
”
“啊,還有我的?
”席容端看着顧城伸出來的手,不可置信地問道。
見陳雪林和顧城都沒反駁,才美滋滋地接過:“謝謝你了哈,小陳同志。
”
“不用謝,都是顧城叮囑的。
”陳雪林說。
席容端見此立馬狗腿地說:“多謝顧知青了!
”
顧城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坐吧。
”
然後扭頭對陳雪林笑:“寶,關上門好好休息,等時間到了我喊你。
”
那聲音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席容端差點懷疑身旁換了人,算是見識到顧知青的變臉絕技了。
看來,除了陳三丫,還真沒啥讓他在意的了。
隻不過,這三丫同志,怎麼看,除了長得不錯以外,都挺一般啊。
家境不是特别好,學曆嘛,聽說剛在公社小學報的名。
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聽隊裡楊大夫說,底子虛,得好生将養着。
這麼一姑娘,是怎麼被顧城看上的,難道身上有啥他不知道的閃光點?
還是顧城看上了人家的兩間土坯房。
席容端胡思亂想着,都沒發現碗裡的玉米面糊糊比他平時吃到的要細膩香甜許多。
直到咬到紅薯疙瘩才回神,一臉驚喜地問:“老顧,你家裡還有紅薯?
”
他已經下意識把陳雪林家當成顧城的第二個家了。
顧城也沒糾正,隻說:“上回拿毛線跟隊裡人換的,不多,也就将将夠吃到夏收。
若不是你來,我們今天也不會煮紅薯。
”
是啊,你要沒來,今天中午不是糖醋魚,就是紅燒肉。
再不濟,也能來個豬肉白菜炖粉條。
可聽在席容端耳裡,就是倆人為了招待他,特意切了一個所剩不多的紅薯。
什麼懷疑、挑剔都沒了,隻剩感動地兩眼淚汪汪。
“老顧,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咱倆交情一般,你竟然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
顧城:“......”他做什麼了,怎麼感覺這貨老都附體了?
顧城輕咳兩聲:“那啥,快吃吧,該涼了。
”
“哦,好!
”席容端感受到顧城濃濃的關心,大口大口喝起了糊糊。
一碗下肚,尤覺得不過瘾,可又不好意思再要,便把碗給舔了個幹淨。
顧城餘光瞥見的時候,差點沒惡心吐。
還好自己吃了個差不多,不至于影響胃口。
心想知青點的夥食究竟差到什麼程度了,竟然讓孩子這麼不顧形象。
看他捧着個空碗,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顧城走過去:“給我吧。
”
席容端聽話地把碗遞給顧城,隻不過,看見他碗壁上還糊了一層糊糊後,目光就挪不開了。
恨不得上去舔幹淨。
感覺到氣氛凝滞,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态了。
他揉揉肚子,有些委屈地說:“我都倆月沒吃飽過了。
知青點那飯菜,水飽都混不上。
”
他算是想明白了,臉面算個屁啊,能吃飽才叫真本事。
“顧知青啊,今年夏天分了糧,我能不能跟你和陳同志搭夥兒?
你放心,砍柴挑水我全包了。
”
顧城蹙眉,毫不留情地拒絕:“抱歉,不太方便。
”
笑話,他有金手指,可以開小竈,哪能容得下他人橫插一腳。
席容端有些失望,卻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強人所難了。
于是不再糾纏,和顧城說起了别的。
屋子裡的陳雪林可沒管院子裡兩個男人的機鋒,她擡手看了眼時間,一點零五。
還早,便把外套一脫,爬到炕上,躺到了被子裡。
臉上的癢意,因為塗抹過藥膏,有了輕微纾解。
可沒有完全消除,還得憑着強大的意志力不去抓撓。
這才春天啊,蚊蟲就這麼多。
等到了盛夏,山裡又是哪般光景。
該不會出去一趟,回來就全身上下都是包了吧。
啊,不對,她囤了花露水,走的時候噴點不就成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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