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點點頭：“你們好，來找雪林的吧！
”

　　“是呀是呀！
”白珊珊笑着說。

　　顧城把人請進來，還給小姑娘們沖了麥乳精：“你們聊，我去隔壁坐會兒。
”

　　“咳，不用。
就是找雪林姐說說話，又不是什麼私密事，顧知青不用回避。
”

　　顧城見默寶臉上挂着淺淡的笑意，就留了下來。
與幾人距離稍遠，坐在角落，十分沒有存在感。

　　突然，陳雪林出聲問：“你不喝嗎？
”

　　顧城一愣，随即搖頭：“我不喜歡喝甜的。
”也不是不喜歡喝，隻是不喜歡跟小姑娘們湊熱鬧。

　　陳雪林沒勉強，扭過頭來問白珊珊和丁春妮：“好幾天沒見你倆了，怎麼今天過來找我了？
”

　　白珊珊笑得賊兮兮的，瞅瞅顧城，低聲說：“雪林姐，我可不敢過來打擾你和顧知青的好事。
”

　　陳雪林愣了一下，作勢要打白珊珊：“你個小妮子，瞎說什麼呢？
”

　　白珊珊笑着閃躲，挨了幾巴掌，可一點都不疼，跟撓癢癢差不多。

　　今天的丁春妮格外沉默，陳雪林發現後，笑着說：“顧知青沒有那麼可怕，他脾氣很好的。
”

　　話音剛落，就發現白珊珊和丁春妮沉默了。

　　幾秒後，白珊珊哈哈大笑起來：“雪林姐，也就你敢說顧知青脾氣好了，你是不知道，他呀......”

　　白珊珊突然感覺後脖頸有點涼，她讪讪地摸摸鼻子，不敢說了：“嘿，是挺好，對你夠溫柔。
”

　　陳雪林納悶兒地扭頭看了眼顧城，隻見他眸光溫和，笑意盈盈。

　　陳雪林收回打量，心想這八成是隻狐狸。
不過無所謂，隻要不針對自己就行。

　　丁春妮看着兩人互動，心情很是複雜。

　　最後頂着顧城吃人的目光問了句：“雪林姐，你真跟顧知青在一起了？
”

　　陳雪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沒有吧，被丁春妮瞅見兩人擁抱是事實。
再怎麼辯駁，都跟欲蓋彌彰差不多。

　　而且就她跟顧城這關系吧，是個人都會誤解，想想還真是頭疼。

　　可要承認吧，她又确實沒跟顧城在一起。

　　自己還無所謂，将來嫁不嫁的，沒想過。
可顧知青，大小夥子了，不好耽擱他。

　　顧城很想知道默寶會怎麼回答，所以一直沉默着。

　　可他沒想到，陳雪林直接轉移話題了：“正月十五，縣裡有花燈嗎？
”

　　“哎呀，差點忘了。
我和春妮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呢！
”

　　白珊珊光顧着喝麥乳精，都沒注意到剛才氣氛有多微妙。

　　她一拍額頭，說道：“公社鋼鐵廠，為了豐富職工的精神文化生活，提升職工的思想境界和内在品質，激發職工的集體榮譽感，決定在正月十五舉辦職工晚會。
”

　　陳雪林覺得好笑，心想你娛樂就娛樂呗，還非得安個名頭。
不過，挺有時代特色的。

　　“雪林姐，你去嗎？
”白珊珊眼睛閃閃發亮，似乎很期待陳雪林答應。

　　“正月十五當天？
室内還是室外？
幾點開始，幾點結束，還有，是内部進行，還是外部公開？
”

　　白珊珊震驚地張大嘴：“雪林姐，你問的也太細了吧！
”

　　難道不該是期待地說：“我去我去！
”

　　“總得問清楚啊，不然人家不讓咱們看怎麼辦？
”

　　“嘿嘿，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聽我爹說，人鋼鐵廠本來是打算内部活動的，可咱們旗山公社，好多年都沒搞過文藝彙演了，公社領導一商量，決定讓幾個大廠都出點節目，弄個大的，也算是豐富一下社員們的文化生活。

　　是室外的，隻要去了就能看，不要票的。
”

　　“那樣的話，人應該挺多的吧？
”

　　“可不，我爹都沒敢把消息放出去，就怕人太多，把大禮堂擠爆呀。
到時候咱們早點去，擠到前頭就不怕看不見啦。
”

　　陳雪林倒是真有些好奇這七十年代的文藝彙演了，她扭頭看向顧城，想詢問他的意見。

　　隻見顧城微微颔首，陳雪林便笑着說：“好，我去！
”

　　白珊珊一點都沒驚喜到，她瞪了顧城一眼，白眼一翻說道：“雪林姐，你想去就去嘛，幹嘛要問顧知青，他還能左右你的意見不成？
放心好啦，跟着我和春妮，丢不了的！
”

　　陳雪林點點頭：“知道了，謝謝！
”

　　白珊珊又聊起了别的話題，隻不過說再多，丁春妮都無精打采的。

　　陳雪林忙問：“春妮今天怎麼沒精神，是身子哪裡不舒服嗎？
”

　　丁春妮打了個哈欠，找了個借口：“中午沒睡覺，困！
珊珊太精神了，都不午休的。
”

　　白珊珊撇撇嘴：“聽到這麼大個好消息能不興奮嗎，哪裡還睡得着呀！
嘿嘿，雪林姐，咱們可說好了啊，十五那天我來叫你，你可早點吃飯哈。
”

　　“好，我知道了。
”

　　“要是哪天公社放電影就好了，上回看完《青松嶺》，我至今都意猶未盡呢。
聽說另外三部電影也很好看，可惜進一趟城得花不少錢，我爹都不讓我去了。
”

　　白珊珊唉聲歎氣的，都沒注意到丁春妮的身子有一瞬間僵硬。

　　陳雪林趕忙轉移話題：“浪費那個錢幹啥，等哪天隊裡放，咱們再去看好了。
對了珊珊，你是今年考高中嗎？
”

　　“不是呀，我才上初一。
嘿嘿，雪林姐，你最近學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

　　陳雪林尴尬笑笑：“還好還好，有顧知青在呢，他說我進步很快。
顧知青，你說是不是啊？
”

　　顧城正在納悶兒，丁春妮為什麼那麼害怕看電影呢，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他點着頭說：“對，雪林已經能認識絕大多數漢字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追上你們的進度了。
”

　　白珊珊震驚地瞪大雙眼，就連丁春妮也好奇地看了過來：“不是吧雪林姐，你也太天才了吧！
”

　　陳雪林輕咳兩聲：“那個，我這麼大個人了，記憶力和理解力肯定比小孩子要強許多。
再說我小的時候，我爹也教過我認字，我隻是後來沒上學，有些給忘了。

　　現在相當于複習。
對，就是複習，撿起來很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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