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祁煜,你還真敢來啊?
”
一條梧桐小道上,零零散散地蹲着一群人。
祁煜剛下車,一個染着紅綠漸變色的男生就站了起來。
看見祁煜隻身一人前來,眼睛一亮,剛要往他那邊走兩步,突然面色一僵,心裡一苦。
“........”
媽的。
在這兩軍會面的世紀之際,他居然腿麻了。
簡直奇恥大辱。
丢臉都丢到家了。
祁煜在那站地松松垮垮,一步未動,冷漠的眼神掃過他,沒什麼想接話的欲望。
衡榭剛揚起挑釁的笑,要走上去,忽的低頭看了眼,沉默了幾秒,嘴角有些抽搐。
疼麻了。
算了,不裝逼了。
再作下去,痛的還是自己。
“老大,他就是二中的祁煜!
我們不過去嗎?
”
旁邊的男生湊過來,聲音尖細,很是激動,穿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看起來就是個精神小夥。
外貌比較女氣,奈何留着兩撮小胡子,稍顯猥瑣。
任誰看到,都會驚訝:豁,這人一看就是個卧龍鳳雛的料子!
衡榭把他推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用你講,誰沒看過他照片,就你個傻逼喝醉了還敢去調戲人家。
”
他現在一想到這事就頭疼。
照理來說,這事是他們的問題。
但祁煜這人下手也忒狠了。
一點沒手下留情。
這要是他們自己認了,以後在江湖上的地位勢必都會往後掉一截。
衡榭想了想,單腳往前跳了兩步,神采奕奕。
道:“祁煜,你挺有骨氣啊,說不帶人就不帶人。
”
雖然這麼說着,但他的眼神仍是往祁煜身後落,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他疑心許煙和林宿那兩人會找一堆人跟在後邊,就為了個所謂江湖上的排場。
雖說中看不中用吧,但是他現在的狀态不太好,一碰面,勢必會落後一層。
他衡榭還能輸給林宿那家夥?
祁煜看着他那鶴立雞群的獨特發色,眼底平靜一片,不冷不淡地嗆聲回去,“你也挺不錯。
”
早就蓄勢待發的一群小弟:“?
”
這在幹嘛?
說好的要往死裡幹架呢?
這怎麼還互誇上了?
衡榭扯出個笑,腦子轉的飛快,也是想到一種可能。
他警惕道:“幹嘛?
先禮後兵?
”
祁煜勾起笑,嘲諷道:“不,我隻是覺得,你腿麻了還能裝作沒發生什麼,挺堅強。
”
小弟們:“.......”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見他們許久沒有動作,祁煜皺了皺眉。
太慢了。
他還答應了簡醉安要去接她一起回家呢。
衡榭周圍的人互相看看,慢慢往祁煜這走,形成一個圈子,就是沒人敢第一個出來。
生怕被針對。
傳言道,祁煜下手,非死即傷,打底醫院躺三月。
那精神小夥從衡榭背後探出腦袋,眯着眼睛,有些畏縮地看向祁煜。
對上他那冷淡的眼神,被踹過的地方又隐隐作痛。
仿佛是上一秒才被踹翻過一樣。
痛苦回憶,如影随形。
“怎麼?
你們還想熱個身?
”
祁煜挑起眉,見沒人說話,也沒人動手,有點詫異。
許是跟簡醉安待久了,連帶着腦回路都有些接近了。
“啧,急什麼,聊會天呗。
”
衡榭沒有找到自己預想中埋伏的人,滿意地收回了眼神。
聽了祁煜這話,滿是不在乎地擺擺手。
“被你看穿就看穿吧,沒什麼不能說的。
”
他倒是坦然,大剌剌地叉着腰,承認自己腿麻了,在拖延時間。
衡榭在祁煜打量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極為自豪的頭發,自信一笑。
祁煜頓時覺得,這人,應該跟林宿挺有話聊。
他以前沒跟衡榭打過交道,大部分時間都是許煙和林宿去露面。
雖然他惡名遠揚,但也不是見到個小團體就一句話不說上去直接幹。
這次幹架,純粹是私人恩怨。
躲在衡榭後邊的那個精神小夥上次喝多了,一個人跌跌撞撞在街上走着夜路。
祁煜剛結束一場被迫的約架,迎面就撞上了那人。
祁煜擡起頭看他,以為是剛才跑掉的那幾個中的一個,動作很快,一腳踹過去。
精神小夥眯着眼,見着迎面走來的祁煜眼前一亮,就往人身上靠,伸出手要攬着他肩膀,一口一個以後跟哥混,帶你去看星辰大海。
等人痛呼出聲時,看出來了精神小夥醉醺醺的模樣,祁煜這才發現是自己認錯了人。
祁煜沒想惹事,看了眼他喝醉了酡紅的臉,遲疑了下,拍拍自己被蹭到一點酒氣的肩膀就要走。
奈何這精神小夥死不放棄,诶了聲,笑得猖狂的很,捂着被踹的地方,小跑到祁煜面前攔着他,不讓他走。
指着祁煜的臉,說:“美人,你别看我這樣,其實我很有錢的,而且我老大可是這片梧桐街的衡榭,就連那二中的祁煜都不敢小瞧他。
”
說着就要上手。
祁煜垂下眼,神情漠然,手一擡,腳一踹。
精神小夥一秒躺倒在地,失去了行動力,留着最後一絲清醒,舉着手指恐吓祁煜道:我老大睚眦必報,你給我等着。
祁煜點點頭,一腳踩上他胸口。
毫不在意地略過,當他不存在。
直到兩天後,祁煜突然就從林宿那得知,這梧桐街的中二老大居然還真要為那個精神小夥出頭。
還很是正經地約了個時間地點。
說什麼一山不容二虎,反正遲早要見面,還不如先一決雌雄。
祁煜看了眼那錯字連篇宛若小學都沒學好就出來混的人發的消息。
大約一百個字,錯字和諧音字就占了一半。
聽林宿說,這人小學畢業,憑借着一身蠻力和運氣,竟然也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梧桐街生存了下來。
小弟團還日益壯大,隐隐有侵占其他地盤的趨勢。
上一年在二中附近試探了一下,被許煙帶着人打的哭爹喊娘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
說是修生養息,其實是被打怕了。
鬼知道那些看起來嬌貴的公子哥們怎麼一個個都那麼會打架。
還專挑不明顯的地方,下暗手。
去醫院看不出來,但就是能疼上大半個月。
對于衡榭這試探的約架,祁煜一開始是拒絕的。
誰都能看出來,這是養好了又皮癢了,想來試探試探祁煜這邊的底線。
可以說,衡榭還是有點腦子的,不然也坐不到梧桐街那明面上的老大位置上去。
假借着手下小弟的委屈,借題發揮一波,既賺了名聲,又能試探自己發展的力量。
一石二鳥,這招雖然略顯拙劣,但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