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甯心裡一緊,這樣的脆弱悲傷的周時勳是她從來沒有見過。
難道是陸長風手術中出了意外?
也隻有這個可能,會讓周時勳這麼難受,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長鎖,不怕,我們會一直陪着你的。
”
周時勳摟着盛安甯沒有說話,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長風手術隻成功了一半,命是保住了,可是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
”
盛安甯懂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可能是成植物人,也可能會醒來,但變成一個癡傻的人。
回抱着周時勳,安慰着他:“還沒醒來呢,要過了危險期才能知道結果。
”
周時勳搖頭,醫生很遺憾地告訴他,在取彈片時,還是傷到了旁邊的神經元,成植物人的幾率很大。
讓周時勳做好心理準備。
盛安甯知道這會兒任何安慰,都非常的沒有說服力,蒼白沒有意義,安靜地抱着周時勳。
等周時勳平靜後,去洗漱換了衣服過來,在跟盛安甯說了陸長風的情況。
盛安甯聽了除了感歎也沒辦法,隻能祈禱陸長風能創作奇迹,要不就周時勳這種沉默的性子,會很久緩不過來。
還有周朝陽,肯定也會非常非常的難過。
知道周朝陽肯定也沒睡,在擔心着陸長風的手術,最後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跟周朝陽說一聲,結果已經這樣,好壞他們都要學會接受,總比一直牽腸挂肚的好。
跟周時勳說了一聲,起身去周朝陽房間。
果然,周朝陽還開着燈,拿着一本書心煩意亂地翻着。
聽見盛安甯輕輕敲門,趕緊跑着去開門,将人拽進屋裡:“嫂子,我聽見我哥回來了,怎麼樣?
手術成功沒有?
”
說完聽着盛安甯的表情,從她表情中就知道情況很不樂觀,手垂在腿邊,有些無措的抓了抓,強笑着:“嫂子,沒事對吧?
京市的醫療那麼好,陸長風都能堅持回到京市,肯定沒事的。
”
盛安甯點頭:“會沒事的,手術做完了,要等二十四小時後,才能渡過危險期。
”
至于醒來的後遺症,盛安甯覺得已經不重要。
隻要活着就好。
周朝陽松了一口氣;“手術做完就好,我相信他肯定沒問題的,他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老天爺都不敢收了他。
”
盛安甯抱了抱周朝陽,她也希望事情能有轉機。
第二天一早,吃早飯時,鐘文清就發現周朝陽表情不對,至于周時勳,她看不出來,因為高不高興,從他臉上一點都反應不出來。
有些好奇:“朝陽,你是怎麼了?
有什麼心事?
”
周朝陽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
說完趕緊低頭扒拉碗裡的大米粥,生怕被鐘文清看出端倪。
鐘文清狐疑地看了幾眼,想着姑娘大了總是有點兒心事,回頭等她願意說的時候,自然就願意說了。
又把話題轉移到周時勳身上:“你這次回來,工作怎麼安排?
還回龍北上班嗎?
”
盛安甯聽了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周時勳的工作單位在龍北啊,那是不是還要回龍北上班?
如果要回去,那以後他們還是要兩地分居。
瞬間緊張地看着周時勳,她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貪婪了,以前想着隻要寒暑假能見就行。
現在就想着,要每天都要見面。
周時勳看着盛安甯:“就留在京市,年後去上班。
”
周朝陽的注意力才被吸引過去,驚訝得瞪圓眼睛:“大哥,以後我們又在一個單位上班了,你還在保衛科嗎?
”
周時勳嗯了一聲,回答得很含糊。
就這樣,盛安甯和鐘文清都很開心,隻要留在京市,去什麼單位都行,這樣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
鐘文清不停地感慨着:“老天有眼,我們一家人總算不用分開了,今年過年,我們一定要好好過一下。
”
說着又對盛安甯說道:“對了,過年的時候,多多和他媽媽是不是也在京市?
不如喊來一起熱鬧,我這兩天還有些想多多了呢。
”
周紅雲連連點頭:“可不是,這才分開兩三天我就很想多多。
”
兩人就忍不住誇起多多聽話又懂事,還漂亮。
周時勳聽得一頭霧水,扭頭看着盛安甯:“多多是誰?
”
沒等盛安甯說話,鐘文清把盛安甯怎麼撿到多多,還有多多和這個家裡有緣,一直喊盛安甯媽媽,而且還和盛承安長得有些像。
最重要,多多的母親林宛音和盛安甯長得也很像。
鐘文清說完,還感歎着:“你說是不是緣分,就是這麼神奇。
”
周時勳有些詫異,一個兩個是巧合,這麼多都放在一起,難道還是巧合?
盛安甯還掩飾地笑着:“對呀對呀,沒想到我們和多多竟然這麼有緣,還有多多媽媽,你不知道,她本來有個女兒,說是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出意外沒了,所以就要了個小孩。
那天還說想認我當幹女兒呢。
”
鐘文清完全忘了周南光的叮囑,還連連點頭:“可不是,我也覺得很有緣,安甯在京市也沒什麼親人,認個幹媽也挺好的。
”
又難得八卦地把程明月和兒子盛大龍在京市幹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說了盛安甯生孩子那晚的兇險。
“就差那麼一點,孩子就丢了,那個程明月肯定沒幹好事,你爸都看見她臉上有煤灰。
”
周時勳眉頭皺緊,握着筷子的手指也在用力,指間關節都泛白,緊咬牙關才沒爆發出來。
盛安甯知道他代入着生氣了,趕緊握着他的左手:“你看我們現在也沒事,而那些做壞事的也都得到了報應。
所以你不用生氣和自責的。
”
鐘文清扶額,她就圖一時痛快,把什麼都說了,也趕緊安慰着周時勳:“對,時勳,你放心,那些想害人的都抓起來了。
”
周時勳松了松手中的筷子:“所有人都進去了?
程明月判了多少年?
”
十年,還是太短,如果表現好還能提前出來。
他就覺得這個處罰太輕了。
盛安甯還想安慰周時勳,盛承安跑了來,進門就沖盛安甯眨眼做暗示,表示父親已經到了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