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甯看着淚汪汪的裴糯,趕緊走了過去,伸手牽着她的手:“小糯,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啊。
”
結果裴糯根本不看她,直勾勾地看着盛承安,突然邁步朝着盛承安跑了過去,扔下枕頭,伸手從盛承安腰兩側穿過去,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小貓,拱在盛承安的懷裡。
盛安甯都驚呆了,不敢想象,之前最依賴自己的裴糯,這會兒竟然抱着盛承安不放。
要說兩人沒有牽連,她都不信。
盛承安也愣了一下,雙手一時不知道該放在哪裡,舉着好一會兒才猶豫地拍了拍裴糯的肩膀,盡量溫柔的語氣說着:“不怕,不怕,是不是做夢了?
”
裴糯依舊不說話,身體卻不停在盛承安懷裡鑽着,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小貓。
好一會兒,等裴糯情緒穩定後,盛安甯過去哄着裴糯一起下樓去玩。
裴糯依舊抓着盛承安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等他決定。
盛承安心裡驚訝裴糯對他的依賴,想了下:“我們下去,一起喝點兒水好不好?
”
裴糯竟然點了點頭,還乖巧地看着盛承安。
盛安甯覺得這一幕太不可思議了,她教裴糯點頭,教了很長時間,可裴糯依舊學不會,隻是會跟着她走。
沒想到,盛承安說兩句話,她就會點頭。
眼神在兩人身上不停的來回掃視,現在要說裴糯和朱珠沒有關系,她肯定不信的。
下樓後不久,周時勳也帶着三個睡午覺的孩子下來,小朋友的精力總是恢複得很好,醒來就開始咋咋呼呼地在客廳裡折騰。
盛承安給裴糯喂了水,放下水杯坐下後,就見裴糯一直瞪眼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生怕一眨眼,盛承安就會消失一樣。
盛承安都被盯得不自在,特别是和朱珠一樣的臉,卻有着一雙異常幹淨的眼眸,讓他心裡難受又不自在,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我不會走的,你不用一直盯着我啊。
”
裴糯依舊看着他,好半天後,才伸手去握着盛承安的手指,還輕輕晃了晃。
盛安甯再一次對裴糯的主動驚到了,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抓着盛承安的手,竟然還晃了晃,像是在讨好。
盛承安也察覺到了這是裴糯的示好,溫柔地笑了笑:“真乖。
”
盛安甯站在周時勳身邊,很小聲地說:“看見沒有,裴糯喜歡我哥,你要說裴糯腦子裡一點兒東西沒有,我真不相信。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朱珠的一縷魂魄在裴糯身上,所以裴糯才會格外地戀着我哥。
”
周時勳也說不好這個,主要是發生在盛安甯一家身上的事情,已經是在他的知識盲區。
也讓他這個無神論者,不得不相信,世界之外,還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到了晚上,裴糯對盛承安的依戀更是濃了很多,吃飯喝水要盛承安喂,晚上睡覺時,也是攥着盛承安的手不肯放開。
盛安甯已經顧不上驚訝了,拉着裴糯的另一隻手,哄着她:“小糯,睡覺你不能和承安哥哥睡一起,因為他是男生你是女生。
你今晚還是和我睡,好不好?
”
裴糯執着地扭頭看着盛承安,緊緊盯着他的臉,沉默中帶着一絲抗拒。
盛安甯肯定不能讓裴糯和盛承安一屋,不管怎麼說,裴糯是個成年姑娘,這個年代對名節看得很重。
就算裴糯有精神上的障礙,也不能讓她和一個成年男人放在一個屋裡。
依舊勸着:“小糯,明天早上我們就能見到哥哥了,你現在跟我去睡覺,我們睡一覺起來就去找承安哥哥,好不好?
”
裴糯突然使勁掙脫盛安甯的手,兩隻手抓住盛承安的手,表情難得有了一絲變化,像個小可憐一樣看着盛承安的。
盛承安到底是不忍心,看了盛安甯一眼:“算了,我跟她睡一間,我睡地上,她睡床上。
”
盛安甯歎口氣,也隻能這樣,揉了揉裴糯的發頂:“你呀,可真是個小别扭。
”
盛承安睡在一樓客房,盛安甯去把裴糯的被褥抱下來。
一樓客房也是書房,因為家裡人多,所以在書房裡放了一張一米五寬的木頭床,要是家裡人多的時候,也能住得下。
盛安甯過去幫着鋪好床,看着裴糯依舊牽着盛承安的手不放,像是生怕一松手,盛承安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
無奈的搖頭笑着:“也真是磨人,哥,你晚上記得喊小糯起來上廁所,到時候你再喊姑姑一聲,讓她過來幫着脫褲子提褲子。
”
盛承安點頭:“好,你先去看安安他們,我能照顧好她。
”
盛安甯還是不放心,可是也沒辦法,隻能又叮囑了裴糯幾句,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才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房間裡隻有兩人,盛承安又有些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他總不能對一個稚子一般的姑娘說太深奧的話。
“先睡吧。
”
拉着裴糯過去,讓她坐下,幫她脫了鞋扶着她躺下,又拉過被子幫她蓋好,大手在她眼睛上蓋了一下:“乖乖睡覺,明天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
确定裴糯躺好,盛承安去抱過是放在書桌上的被褥,鋪在地上,準備躺下時,就見已經閉着眼睛的裴糯,突然爬了起來,光腳下地就走了過來。
不由分說的往盛承安剛鋪好的地鋪上一趟,眼巴巴的看着盛承安。
盛承安有些哭笑不得,蹲下看着裴糯:“你是姑娘,我們不能睡在一張床上,這樣不好。
你看我也不走,我睡地上就守着你,好不好?
”
裴糯抿着唇看着盛承安,絲毫不妥協的樣子。
盛承安都不确定裴糯到底聽沒聽懂他說的話,去拉着她的胳膊:“地上涼,你去睡床上好不好?
你要是不聽話,我明天就不理你了。
”
這句話果然好使,剛說完裴糯立馬爬了起來,反握住盛承安的手,另一隻手指着床,帶着一股無聲的堅持。
盛承安還真看懂了,小姑娘的意思,是要兩人一起去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