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沅沒有再反抗,顯然也因為母親的話,有些觸動,任由父親去辦了出院。
盛安甯和周紅雲根本沒有立場去攔着。
等鐘天明去給鐘沅辦出院手續,盛安甯拿着用厚毛巾包着的飯盒遞給錢敏:“阿姨,這是我姑姑專門給鐘沅熬的鴿子湯,就算要出院,也先把鴿子湯喝了,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呢。
”
錢敏客氣地接過鴿子湯:“謝謝啊,你們有心了,多虧你們照顧她呢。
”
轉過臉看鐘沅時,就變得很生氣:“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怎麼能去愛别人?
女孩子,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先愛護好自己。
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要想想爸爸和媽媽。
自從你姐姐出事後,你覺得爸爸媽媽還能承受多少。
”
最後這句話,直接讓鐘沅破防,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媽,你别說了,我跟你回家,以後不讓你和我爸操心了。
”
錢敏看見女兒哭,又心疼起來:“先别哭了,把鴿子湯喝了。
”
小心地伺候着鐘沅喝了鴿子湯,又起身給周紅雲道謝:“謝謝你了,剛才是我語氣太重,我也是沒辦法,這是我家最小的女兒,從小一家人呵護着長大,沒經曆過什麼苦難,想法就很單純。
”
周紅雲趕緊搖頭:“沒事沒事,當父母的,也是因為心疼孩子才會着急。
”
錢敏歎口氣:“她要是出了什麼事,還不如要了我們的命呢。
”
直到鐘天明辦完出院回來,盛安甯也沒機會和鐘沅說話,隻能幫着她收拾了東西,看着鐘天明夫妻倆扶着女兒離開。
鐘沅也隻是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紅着眼跟父母走了。
周紅雲等人走了,往病床上一坐:“真是造孽了,這姑娘多好,人家家裡不同意,我怕宋修言和這姑娘是成不了。
”
盛安甯也發愁,看鐘沅家的情況,父母是知書達理的,而且出發點全是為女兒考慮,完全沒有錯。
還有,家裡肯定是發生過什麼事情,鐘沅的姐姐出了意外?
所以,有這件事情,鐘沅肯定也不會忤逆父母。
所以,周紅雲說得對,宋修言和鐘沅的事情,有得磨。
周紅雲顯然也想到了:“剛才,鐘沅媽媽說她姐姐出事了,是出什麼事情了?
難道是婚姻上也不順利,所以就對鐘沅管得嚴一些?
”
盛安甯搖頭:“不清楚,隻能走着看了,不過經曆點磨難也好,這樣宋修言才能知道珍惜。
我覺得鐘沅媽媽說得對,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等以後婚姻裡,有了矛盾,會不會想起得不到的白月光?
”
周紅雲沒明白白月光是什麼意思:“啥白月光?
不是朝陽嗎?
白月光是誰?
”
盛安甯有些哭笑不得,拉着周紅雲:“走吧,時間不早了,咱們先回家。
”
至于宋修言和鐘沅是事情,就看他們的緣分吧。
到家時,三個孩子已經睡了,周時勳還坐在床邊邊看書邊等着盛安甯。
盛安甯進門,看見男人坐下床邊,本來專注的模樣,因為聽見門響,突然回頭,眼底帶着溫暖的笑意,也忍不住笑着,快步過去,将冰涼的手塞進周時勳衣服裡,貼着他有些灼熱的皮膚:“哎呀,好暖和啊。
晚上可真是冷,我都要凍僵了。
”
周時勳含笑,伸手幫着盛安甯摘了圍巾,又幫她脫了棉衣,順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才又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重新塞進衣服下。
盛安甯滿足地喟歎一下:“你在家可真好啊,回家還有暖手的移動火爐呢,還是恒溫的。
”
周時勳笑看着像隻貓咪一樣乖巧溫順地靠在自己懷裡的盛安甯。
兩人都不再說話,安靜地享受着這靜谧又溫暖的時光。
過了不知道多久,盛安甯打了個呵欠:“哎呀,我先去洗漱,然後睡覺,好困。
”
說完,才想起來,還沒跟周時勳說鐘沅的事情:“我們剛才去醫院,碰見鐘沅爸媽了,他們把鐘沅接走了,我怕宋修言醒來後也不會見到鐘沅,以後可能都很難見到。
”
周時勳也有些意外:“鐘沅父母來了?
”
盛安甯點頭:“她父母也是工程師?
看着就很有文化的樣子,說話也不大聲,而且他們很疼愛鐘沅。
很心疼鐘沅為了宋修言付出這麼多。
更介意宋修言以前喜歡過朝陽,還喜歡了那麼久。
他們覺得宋修言配不上鐘沅。
”
周時勳沉默了一會兒:“确實配不上。
”
盛安甯意外,擡頭捧着周時勳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你怎麼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宋修言可是你朋友啊。
”
周時勳皺了皺眉頭:“我是站在鐘沅父母的立場想的,如果安安以後遇見這樣的男人,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
盛安甯噗嗤樂了:“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以後要個告訴安安,千萬不能喜歡一個心裡有喜歡人的人。
特别是那種喜歡了很多年,卻沒能在一起的。
長情,有時候也是利刃。
”
說完又歎口氣:“可是,我卻希望宋修言和鐘沅在一起,他們真的很般配。
”
周時勳抱着盛安甯:“好了,不說他們的事情,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後面的話沒說,盛安甯卻能明白,更何況今晚周時勳沒讓孩子睡在這邊。
也不扭捏,笑眯眯地伸手摟着周時勳的脖子:“我也很想你啊,很想很想……”
……
第二天一早,盛安甯和周時勳一起去醫院,病房裡宋奶奶還在,眼底滿是紅血絲,也不肯回家休息,就要守在孫子窗前。
家裡其他人,倒是被她趕回去休息了。
宋修言也醒着,看見兩人進來眼睛亮了,伸頭看了看他們後面,卻沒看見想要見的人,忍不住皺着眉頭:“圓圓呢?
沒有跟你們一起來?
嫂子,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
盛安甯還不知道怎麼說,周時勳已經開口:“她父母也來京市來,把鐘沅接回家。
”
宋修言眉頭鎖緊,顯然也能明白周時勳話裡的意思,鐘沅父母并不同意他和鐘沅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