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然。
”她拉著他的手，讓他面對著自己，想了想，決定跟他坦誠相對：“對不起啊。
”

　　“小筱？
”他微愕，很快淡然而笑：“不是說過不說這3個字嗎？
”

　　“我……，我。
”她看著他，眼睛就這樣子通紅了，氤氳的霧氣充斥她的視線。

　　他在她眼內變得模糊不清，化作一團陰影。

　　眼睫毛在顫抖，手也在顫抖，整個人都在顫抖不已。

　　晶瑩通透的液體，除著她眨眼的動作而滑落。

　　高申然慌了，趕緊伸手抹掉令他心痛的淚珠，彎著腰，捧起她的小臉蛋細看：“怎麽啦？
不哭不哭，小筱乖，不要哭。
”

　　豈料她哭得更加猛烈，因為他的溫柔，也因為自己的任性妄為。

　　如果她不是誤會他，不是狠心不要他的孩子，她就不會偷偷服食避孕藥。

　　現在孩子就會正常健康，不會有可能出現畸形。

　　他為自己花盡心思，執拗不棄地愛著，而她呢？
卻一次又一次傷害他。

　　“別哭啦，把眼睛哭壞就糟啦。
”他真的很害怕她哭，上一次差點兒哭瞎了，沒把他的心臟都嚇破。

　　幸好隔夜之後回復光明，後來鍾承檢查過她的眼睛，特意吩咐不可以讓她哭。

　　將她摟進懷內，低下頭，一點一點地吻掉她的淚水。

　　鹹鹹的，令他心裡澀澀的。

　　可是心愛的女子卻沒有收場的打算，淚水依舊翻湧而出，他越是溫柔，她哭得越是猛。

　　“星期日是我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無奈他急忙轉移話題：“要不我們出國遊行好不好？
你想去哪裡玩？
不如去巴厘島啊，那裡的風景很美的，嗯，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

　　一邊逗著她，一邊吻去她的淚。

　　季小筱搖搖頭，輕輕推開他。

　　他對她如此好，她怎麽可以欺騙著他呢？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
”季小筱帶點固執，吸吸鼻子，鼓起勇氣告訴他，她服食避孕藥兼且懷孕的事情。

　　即使他生氣罵她，她也不會哼半句的。

　　現在孩子應不應該留下來才是重點。

　　高申然的身體近在咫尺，他身上散發著她熟悉的味道，連他觸摸她臉蛋的手指，都是那般熟悉而溫暖的。

　　她猶豫半刻，突然有股害怕的感覺。

　　手，反抓著他的手臂，緊緊的，似乎害怕他會跑掉一樣。

　　以前不會害怕，不會不安，因為對他的感情不深，同時因為那些誤會，令她恨不得逃離他。

　　現在不同了，他愛她，而她也愛著他。

　　愛，有時候令一個人變得脆弱。

　　萬一高申然生氣不要她啦，教她如何是好啊？

　　心尖輕顫，不自覺間瞳孔放大，眼眶內的淚水止截了。

　　“小傻瓜。
”他心痛她，將她擁進懷抱內：“不要胡思亂思，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

　　他以為她想起他中槍的事情，亦隻有這件事情令她寢食難安，失聲痛哭的。

　　在中國是這樣，回來葡萄莊園也是這樣。

　　已經有好幾天了，她的情緒慢慢被他按撫下來。

　　豈料今天突然之間，她又再度憂傷自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