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池慕寒眉梢沉了幾度,冷聲道:“還以為您老兒很喜歡那女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
老爺子心頭湧上失望,無奈道:“我當然喜歡那孩子,我多希望,她能一輩子留在咱們池家為你生兒育女,可慕寒,終究是你不配呀。
你就安安靜靜的去把婚離了,放過那孩子吧。
”
“不可能,”池慕寒語氣驟然冷冽,與窗外适時灑進的溫暖的陽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您老兒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養病,别的事情就不用再操心了,”他說完,轉頭看向徐管家冷峻的道:“徐叔,爺爺交給你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晚點再過來。
”
他說完,不再看爺爺的臉色,邁着颀長的雙腿闊步離開。
他走後,徐管家看向老爺子,一臉不解的道:“老爺子,少爺對少夫人似乎是不一樣的,您老兒應該也感覺到了,為什麼還要同意他們離婚呢?
”
老爺子淡淡的道:“你上次說的對,這小子生活的太順遂了,不經曆失去,他又怎麼會明白曾經擁有的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人呢?
他得失去一次,才能學會珍惜。
”
“可我看少夫人心意很堅定,萬一……他們真的就離了呢?
”
老爺子歎息一聲:“那也是他沒有這份福氣。
”
他也看得出淺淺眼底已經沒有什麼留戀了,如果不逼池慕寒一把,再讓他繼續這樣混下去,總有一天,即便他們之間還有婚姻,那小子也是留不住淺淺的。
池慕寒下樓後,正打算打電話查夜淺去了哪兒,結果卻就看到她站在醫院大門口,倚靠在石柱子上,左腳支着身子,右腳腳掌輕輕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摩擦着,像是在等人。
很快,她又擡頭往醫院自動門裡看了一眼,結果正好與池慕寒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她直接從石柱邊彈起身子,正色的看向他。
池慕寒滿臉冷峻薄涼,主動邁步走了出來。
夜淺迎了過去,擋住了他,語氣從容的道:“池總,我在等你,戶口本我已經拿到了,這會兒民政局已經開門了,請你抽十幾分鐘的時間,跟我過去一趟,我們把婚離了。
”
她邊說着,就見池慕寒姿态惬意的點燃了一根煙,煙霧燃起,他深淺難辨的神情,慢慢被煙霧籠罩。
他吐出一層淡淡的煙圈後,才冷嗤一聲話:“誰說要跟你去離婚了?
”
夜淺看到他的反應,本能的就有些惱火:“池慕寒,你這話什麼意思?
之前分明是你說,讓我有本事就找爺爺拿戶口本的,現在我戶口本都拿到了,你是想賴賬嗎?
”
“沒錯,我讓你有本事就去拿,可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拿到了就跟你離婚了?
呵,真是天真。
”
夜淺雙拳握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擡手推了池慕寒的心口一把,喝道:“池慕寒,你混蛋。
”
池慕寒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推在了石柱邊,抵住,還染着煙草香的手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在他耳邊惡魔一般低語。
“我說的是,你有本事隻管去拿,隻是,如果我家老爺子因此氣出有個三長兩短,夜淺,我警告過你的,後果,你絕對承擔不起。
”
夜淺心裡一滞,直接掃開了池慕寒的手,怒目凝着他:“爺爺會生病,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你為了馮悠悠忤逆……”
“是嗎?
”來的路上,徐管家跟他說那番話的時候,他還沒想明白什麼。
可來到醫院後,看到老爺子把戶口本給了她,加上昨晚她反常的舉動和挽留他的話……池慕寒瞬間想通了。
那張清隽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帶着邪氣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傾,鼻尖幾乎觸到她的,在看到她下意識的縮脖子時,才堪堪停住。
“你為了達成目的,煞費苦心的設了個好局,演了那一出戲,把我和爺爺一并诓騙了進去,結果卻說,爺爺變成這樣是我造成的?
夜淺,你這招金蟬脫殼、栽贓嫁禍玩得挺好啊。
”
他……知道了!
夜淺低垂在身旁的手,下意識的攥成了拳。
昨晚的計劃是爺爺想的,可她的确為了私心,就聯絡了馮悠悠,促成了最後池慕寒再次二選一舍棄自己的局面。
她本隻是想讓爺爺看清楚真相,成全自己,真的沒想到爺爺會因此氣急攻心……
對于爺爺,她很愧疚,所以她在努力的彌補,但這絕不是池慕寒指責她的理由。
她咬牙,一雙美眸染着怒意凝着他:“如果你不離開,爺爺就不會生氣。
”
“不離開?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就不怕我當時真的留下來?
”
夜淺想過,可她了解池慕寒,他不會選擇她。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一個賭注,她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過任何退路。
“我隻是在賭罷了,你走,我們分開,餘生皆大歡喜各自安好;你留,我就是籌碼,會言而有信的跟你在一起過一輩子。
可顯然你的選擇,讓我賭到了我想要的未來。
”
她此刻語氣沒有那麼淩厲,因為她必須得想辦法勸池慕寒去民政局……
“池慕寒,這婚我們總是要離的,難不成你還能跟我過一輩子嗎?
我們就去……”
“你說對了,”池慕寒打斷了她的話,唇角的笑意更甚,可這笑,卻讓夜淺覺得脊背生寒。
他低頭,在夜淺唇上毫不猶豫的嘬了一下,松開她,一雙深邃的雙眸裡含着刻意的輕佻,玩味道:“夜淺,我就是打算跟你過一輩子。
”
“你……”夜淺瞬間失态,擡手拎住了池慕寒原本整潔到沒有半分褶皺的衣領,顫抖的雙手上,青筋盡顯:“你憑什麼,池慕寒,你憑什麼言而無信!
”
她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拿到了戶口本,這該死的男人,憑什麼又戲弄她?
!
池慕寒薄唇微翹……
生氣了,很好。
他被算計後的壞心情,已然掃清了幾分,冷峻的輪廓上,染上了霸道的氣息,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就憑我是你合法的丈夫,夜淺,我就是不跟你離婚,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