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莫南澤深眸一沉,“你還挺了解我的。
”
程浩冷笑,“畢竟,也跟了你這麼多年,還是知道你的行事作風。
”
莫南澤:“既然這樣,你還敢在我眼皮底下幹這種事?
”
程浩下颚擡起,一副狠厲的模樣,咬着牙:“富貴險中求,不冒險,哪裡來錢?
”
莫南澤緩緩站起來,雲淡風輕一句,“隻怕你是有錢沒命花了。
”
說完,他轉身坐到沙發上。
他目光如炬,望着程浩,看似面無表情,冷漠寡淡,實則,他心裡是難受的。
多年的戰友情。
如今,落到這種局面,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軍戰集團的隊伍有序地押着犯人上車,找到的炸彈也一個個運到防爆車裡。
——
雨停了,天也亮了。
經過一天的搶救,小紫也轉危為安。
陳相文來到醫院,見到輕霧精神萎靡,憂心忡忡的模樣時,很是心疼。
小紫在睡覺,輕霧陪陳相文坐在長廊的椅子上談心。
陳相文問,“突發情況,又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
輕霧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心情十分低落,“我并不想走,我想留在北國,留在爺爺奶奶身邊,我想找到我爸爸媽媽,我一點也不想回華夏了。
”
“小丸……”陳相文語重心長道,“科研院是不會同意的,國家也不會同意。
”
輕霧苦澀一笑,“對啊,所以,我被迫回去繼續做研究,從此一生牽挂,滿是遺憾。
”
“國家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這點你不用擔心。
”
“那他呢?
”
陳相文疑惑,“誰?
”
輕霧:“我愛的男人。
”
陳相文:“這簡單啊,把他一同帶去華夏,雖然你的工作特殊,但每個月還是有夫妻探親期的。
”
輕霧濕漉漉的眸光看向陳相文,悲涼低喃,“學長,我喜歡的男人,他叫莫南澤。
”
陳相文一怔,沉默了。
輕霧繼續補充,“他是北國軍戰集團的首領。
他是掌管北國國防武器的将軍,他身份特殊,跟我沖突太大了。
”
說着,輕霧難過得快要哭出來,雙手捂住臉蛋,深深呼吸,憋着心尖的鈍痛感,說:“讓我最痛苦的是我們之間連一個簡單的通訊都是不允許。
”
陳相文失落地低下頭,“你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
輕霧放下手,呼出一口氣,想了想說,“我應該是從小就喜歡他了。
小時候跟他關系很好,算是青梅竹馬吧,那時候還小,把他當哥哥,是喜歡沒錯,滿心滿眼都是喜歡,覺得他最好了。
”
“出國之後,迫不得已就斷了聯系。
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思念的,但學業繁忙,實在沒時間聯系,覺得聯系也沒有結果,就斷幹淨了。
”
“真正愛上他,應該是三年前,我失憶之後。
”輕霧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笑了笑,“是那種一眼萬年,一見鐘情的深愛,我那時候還覺得,我上輩子一定愛過他,否則不可能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有如此強烈的悸動感。
”
陳相文垂下頭,語氣沉重,“小丸,在國之大業面前,愛情是很渺小的。
”
輕霧側頭望着他,反問:“那親情呢?
也不值一提嗎?
”
陳相文沉默了。
輕霧:“我愛我的事業,可我也愛我的祖國,愛我的家人,愛他。
”
“我為了學到更多知識,接觸到更偉大的科研項目,我遷了國籍,從此失去所有我所愛之人。
”輕霧感慨萬千,幽幽地問:“我現在的選擇真是對的嗎?
”
陳相文擡頭看向輕霧。
她悶悶不樂的臉上滿是愁容,濕漉漉的眼眸沒了光彩。
他心疼不已。
頃刻,他說:“小丸,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回來。
”
輕霧愕然一怔,緊張地看着他。
陳相文扒拉一下她的肩膀,“你靠過來一下。
”
輕霧立刻把臉貼過去。
陳相文用手擋着她的耳朵邊,壓低頭嘀嘀咕咕說了一堆話
輕霧眨眨大眼睛,眸光愈發清亮,慕然攀升起一絲希望。
聽完陳相文的話,她開心地笑了,很是感激地望着陳相文,“謝謝你,學長。
”
陳相文:“辦法我告訴你了,成功的幾率大不大,你需要賭一把。
”
輕霧點點頭,很是認真道:“我願意試試。
”
“那他會不會同意?
”
輕霧臉色耷拉下來,瞬間沒了信心,“他肯定不同意的。
”
“為什麼?
他不是很愛你嗎?
”
輕霧歎息一聲,“他是純愛,想讓他自私一點都不肯。
”
陳相文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好好想想辦法。
”
“嗯。
”輕霧認真地應聲,随即陷入沉思中,琢磨着如何實現這個計劃。
中午,小紫醒來,輕霧照顧她用餐。
婁青帶着一束紅玫瑰和一筐果籃來探病了。
見到大紅玫瑰花,輕霧和小紫都傻眼。
探病送紅玫瑰?
輕霧感慨,他比莫南澤送女生小菊花還要虎啊!
小紫很是尴尬地笑着。
婁青把花塞到小紫手裡,“送你,早日康複。
”
小紫尴尬淺笑:“謝謝,不過你怎麼送紅玫瑰了?
”
婁青:“我問了花店老闆,送什麼花合适,他給我挑的。
”
小紫挑眉,笑意盈盈,“老闆的紅玫瑰積太多貨了?
”
婁青:“沒有吧,全店就這十一支。
”
輕霧憋笑,跟小紫不謀而合地對視一樣,兩人都尬住了。
還是11朵啊。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是在求愛。
婁青見兩人表情怪異,緊張道:“怎麼了,我送錯了嗎?
我跟老闆說送女孩子的,他信誓旦旦跟我保證,女孩子一定喜歡。
”
小紫擠着燦爛的笑容,連忙應聲:“喜歡,喜歡,沒,沒送錯。
”
輕霧探頭看了看門口,久久也沒見到莫南澤,心裡有些失落。
“婁青,澤哥沒來嗎?
”
“五爺在忙,沒空過來,所以讓我替他向小紫問個好。
”
輕霧:“我爺爺奶奶有消息了嗎?
”
婁青:“還沒有。
”
輕霧低落下來,很是難過地沉默着。
婁青:“不過,你爺爺的資産轉移被攔截住了,暫時來看,隻有二十多億流出海外。
”
錢對于輕霧來說,根本不重要。
她隻要父母和爺爺奶奶都安全回來。
頃刻,輕霧站起來,“婁青,我想出去透透氣,你幫我照顧一下小紫吧。
”
婁青立刻答應:“好。
”
輕霧走出病房。
婁青和小紫陷入安靜的氣氛中,兩人對視一會,覺得氣氛有些尴尬。
婁青急忙找個話題:“吃水果嗎?
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
小紫點點頭,“謝謝。
”
婁青感覺身體發僵,四肢不協似的,來回走了一下,四處張望,才發現蘋果就在眼前。
又慌亂地尋找刀子,轉了一圈,又發現刀子在水果的旁邊。
他的拘束逗笑了小紫。
三天後。
小紫的身體恢複了。
出院當天,婁青又來接她們。
坐在婁青的車上,輕霧問:“婁青,澤哥在鳳城嗎?
”
“在。
”
“他忙嗎?
”
“挺忙的。
”婁青老實回答,心想:五爺哪有不忙的時候?
“也行吧,忙就忙點,沒關系,反正占用不了他太多時間。
”
婁青好奇:“白小姐,你找五爺有事?
”
“婁青,把我送到錦苑,把小紫送回白家。
”
婁青:“好的。
”
小紫狐疑:“輕姐,你去錦苑幹什麼?
”
輕霧靠在小紫耳邊,用手擋着,嘀咕:“偷東西。
”
小紫震驚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偷什麼?
”小紫壓低聲音問。
輕霧泛起神秘的微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搖了搖頭,暫時不能告訴她。
小紫很是好奇地盯着她看。
輕姐要偷莫南澤的東西?
什麼東西是需要偷?
——
夜深人靜
黑色轎車緩緩開進錦苑。
司機下車,給莫南澤開了車門,“五爺,到家了。
”
莫南澤從文件裡回過神,蓋上文件,一手拿起旁邊的西裝外套,一手拿着文件下車。
莫南澤走向大屋,對司機說,“你回去吧。
”
司機畢恭畢敬,“五爺晚安。
”
莫南澤按了指紋,推開大門時,見到屋裡燈火通明,他警覺地邁進去。
怎麼開了燈?
是婁青?
莫南澤反手關上門t,銳利的目光掃過客廳一圈,走進客廳。
廚房傳來響聲。
莫南澤腳步一頓,看着廚房門。
這時,一道倩影捧着碗筷從廚房緩緩走出來。
他在看清對方那一瞬,心房一顫,炙熱的情愫猶如滔滔江水,滾滾而來。
整個人都僵住了。
輕霧笑容燦爛,眉眼彎彎望着他,聲音溫柔甜膩,“澤哥,你回來了,我給你炖了雪梨湯,你要不要喝一點?
”
莫南澤感覺面前一幕,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夜深歸家,有愛的女人在等他。
不真實,卻真真切切發生了。
輕霧放下碗筷,走到莫南澤身邊,接過他手中的外套和資料,放到旁邊的沙發上。
輕霧倒回他面前,仰頭看着他,溫柔的眼神能掐出水來那般清澈盈潤,她的笑容甜到他心坎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南澤好奇問。
可這話,聽在輕霧耳朵裡,有種不歡迎她的感覺。
她心裡有些失落,挽着莫南澤的手走到餐桌邊上,摁着他坐下,“澤哥,你喝點梨湯,我親手熬的,清心潤肺,很好喝的。
”
莫南澤沒喝,神色從容,重複再問了一遍:“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
輕霧往他對面坐下,笑容瞬間消失,“你不歡迎我?
”
莫南澤:“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
輕霧雙手托腮,凝望他不苟言笑的嚴肅表情,慢吞吞地說:“我想見你。
”
莫南澤愕一怔,愣住了,心房轟動,莫名緊張起來。
想見他?
是哪一種想?
有事相求?
還是思念?
莫南澤感覺嗓子有些幹,吞了吞口水,拿起梨湯喝上一口,壓了壓心中翻騰的躁動。
梨湯甜得發膩。
莫南澤喝完,放下碗,“小丸,有什麼事直說,别用這種字眼,容易引起誤會。
”
輕霧想了很久,覺得偷是不可能的,不切實際。
所以,要用求的。
莫南澤等她回話,可她一在糾結。
他拿出手機打開屏幕,看一眼有沒有重要信息遺漏了。
輕霧緊張的手在台下用力掐着指甲,心如鹿撞,還沒開始說,臉蛋已經熱得發燙,羞赧得說出一句:“澤哥,你能不能跟我上床?
”
她話語剛落。
“砰。
”的一聲,男人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輕霧吓得一頓,探頭看過去。
莫南澤慌亂地彎腰,快速撿起手機。
先是放到桌面上,下一秒,又拿起手機放入口袋裡,行為意識有些亂。
他着實被她大膽的言論吓到了。
輕霧站起來,走向他,“澤哥,我……”
她還沒走到莫南澤面前,莫南澤已經從椅子的另一邊站起來,口幹舌燥地潤了潤喉,語氣有些沖:“白小丸,我上次已經跟你講得明明白白了,以你的智商,不至于理解不了我的意思吧?
”
輕霧臉蛋绯紅,委屈又無奈道:“我懂你的意思,你不過就是覺得我回到華夏,未來要結婚生子,你不想毀我清白而已。
”
“既然知道,那就請你潔身自愛。
”莫南澤感覺胸膛燥熱,扯了扯領帶,把扣子解開一個,轉身背對着輕霧,大步走向客廳。
輕霧追在他身後,厚着臉皮說:“我自己都不在乎,你這麼在乎這些幹什麼?
”
莫南澤走到吧台,倒出一杯涼開水,一口喝完。
他放下杯子,“你是随時要走的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
輕霧走到他面前,仰頭望着他,意志堅定:“澤哥,我就是想跟你睡一次,不,可能要兩三次。
”
她想要生他的孩子。
她要賭一把。
賭華夏的大度仁慈之心。
莫南澤雙手叉腰,深深呼氣,隻是聽她這麼一說,他都覺得全身燥熱。
如此大膽又赤裸裸的勾引,莫南澤是招架不住的。
“白小丸,你真是瘋了。
”莫南澤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拖着往外走,“我送你回家。
”
“我不走,澤哥。
”輕霧一把摟住他的腰,緊緊抱着不放。
莫南澤推都推不開,也不敢用蠻力,怕傷到她。
輕霧仰頭望着他,楚楚可憐的眸光泛着純欲的美,那種清純和熱烈交織,能讓人瘋狂的感覺。
莫南澤喉結滾動,嗓音變得沙啞低沉,柔聲哄着,“小丸,别任性。
”